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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孤心无所系】(1)

第(2/3)节
忆极渺远的事情,“休文在世时,与朕对弈从未取胜过,每次都要对朕的碁艺奉承一番。直到朕偶然见你二人弈碁,平分秋色,才知道他让了朕二十年。”

    “臣惭愧之至。”

    最新找回萧衍却摇了摇头,宽慰道:“不必如此。吴兴沈氏虽然武将辈出,休文却是以着书见长。文人多虑,他故意让着朕,也是情理之中。而子云虽是一介书生,却能开疆万里,以寡击众,破索虏如以弩穿缟。你对朕不必有所保留,胜得愈多,愈能让朕安心。”

    陈庆之这才释然,不由得心中感念。南朝文治之君,一向忌惮边军宿将---昔日王敦平定荆楚,苏峻屡破羯寇,战功赫然,皆为朝廷逼反。檀道济纵有三十六策,终不免为宋文帝诛杀。所幸萧衍气度恢弘,历代先君所不能及。如此看来,沈约在世时歌功颂德,未尝不是内心的真情流露。

    萧衍示意宫娥收取棋盘,起身踱步,望着台城之上一轮孤月,突然问道:“子云,以你之见,前次北伐何以失利?”

    “其一,元颢非有德之士。本欲送其归洛,以其统御索虏诸部,则黄河以南尽为梁有。奈何其人昏悖,北人离心,终致北伐功亏一篑。”

    陈庆之回想着在洛阳时,与北朝士族唇枪舌剑的场景,愈发愤恨不已。“吴人之鬼,居住建康”——陈庆之素以文思自矜,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其二,契胡非速亡之寇。索虏自元宏以降,迁居洛阳,亦粗通礼乐文章,其亲贵多取汉姓---虽是东施效颦,尚可谓有心归化。唯有秀容尔朱氏,本方外野人,桀骜凶悍,远胜佛狸---其胡风酷烈犹似石季龙。臣与之战,难以速胜。”

    自北伐以来,黄河南岸的鲜卑军队无不望风披靡,梁军几乎在无抵抗的情况下攻入洛阳。唯有契胡骑兵凶猛善战,给陈庆之留下可怖的印象。

    “其三,子云非将帅之才。臣以书生之身骤领大军,虽有卫霍报国之心,终无孙吴百胜之策。愿陛下另择一上将,统王师以复河朔。臣愿为先锋,破索虏以雪前耻,虽马革裹尸亦无所憾。”

    萧衍听罢不置可否,只是停下脚步,似在聆听殿外风声。春寒未去,何来促织。

    良久,萧衍长叹一声:“北虏小儿尽知:千兵万马避白袍。子云以寡击众,辟地千里,宣国威于洛中,功业直追桓温宋武。朕若不以你为将,才真是没有知人之明。”

    “臣……惭愧。”陈庆之吞声做答,尽力避免萧衍听出自己的哽咽。

    “子云所言不无道理,然依朕之见,前次败北皆因不合天象。天道人事,本为一理---前岁紫薇晦暗,帝德未泽洛中,本不宜兴兵征伐。唯循道而行,则索虏可灭,华夏复归一统。”

    “臣愚钝,未知天道,请陛下明示。”

    “近日市井之中,可有谣言?”

    “尝闻『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臣以为其言荒唐,不足以辱天听。”

    “非也。前日天官上奏,火星现于南斗之间,其曜甚炽,欲掩老人。老人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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