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形依旧枕寒流】(8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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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家一起回家!」
迟燕妮靠窗坐着,旁边一位大哥擤了一把鼻涕,一脸不屑,说道:「说的真
他妈好听,你怎么不免费喔?还他妈涨了一倍的车票钱,不要脸!」
迟燕妮对他的埋汰有些不适应,便转头去看车窗外的景色。
整个城市沉浸在一股油腻可口的味道里,街边时不时响起鞭炮声,年味儿十
足。
迟燕妮抱紧了包裹,想着就要回到家了,心里便多了些安宁。
车子终于开的快了起来,很快就出了城,上了国道。
路面很颠簸,车上汗味儿、油味儿和女人的香水味儿混在一起,偶而一句极
具特色的「嗯喔」「嘎哈去了」,让迟燕妮倍感亲切。
老家距离省城不算远,但因为国道路况不好,一路颠簸,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下午五点多才到县城客运站。
下车的时候,迟燕妮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在上下晃动,她在路边活动了一下
手脚,没上路边停着的一排黄色三轮车,挎着包沿着主街,朝着记忆中的家走去。
离开主街,穿过一条路灯参差不齐亮着的南北道,从一个路口下去,绕了一
个大圈,远远看了一眼那个黑灯瞎火的低矮平房,迟燕妮没有过去,远远的找了
一家食杂店,蒙着脸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一边吃着一边朝着另一个方向
走,直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转而向南,进了一条黑暗的巷子。
她熟悉的找到那扇合页已经锈蚀、需要抬着才能打开的木头栅栏门,悄无声
息的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一条大黑狗听见声音,只嘶吼了一声,便摇晃着尾巴站了起来,甩
动的铁链子哗啦啦的响个不停,显然认出了迟燕妮,亲昵得不行。
「回窝去!」迟燕妮低喝一声,大黑狗乖乖的跑回窝里,只是仍不停的晃着
尾巴,冲女主人示好。
大黑狗的表现让迟燕妮心里暖暖的,她把在车上吃剩下的一根火腿肠扔给大
黑狗,这才轻轻走到窗前,敲了敲窗户。
这是一座两间半的泥土房,还是迟燕妮的爷爷结婚的时候垒起来的拉合辫儿
干打垒,每年春秋两季,迟燕妮的爷爷和父亲,都对房子进行加固维修,用碱土
抹房顶,用黄泥抹墙皮,因为照顾的好,两间半的泥土房仍旧屹立不摇,养育了
老迟家几代人。
屋子里响起瑟瑟的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颤巍巍的问道:「谁啊?」
「爸,是我,妮儿!」一粒眼泪在迟燕妮眼眶里打转,她的声音发干发涩,
连自己都听不真切。
但老父亲一下子就听清了,一阵慌乱解开栓门锁链的声音过后,门被从里面
推开,一个穿着线衣线裤披着棉袄的老人掀开门帘,等她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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