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纯爱版(9~10)
第(2/27)节
了套旧运动衣,把自
己裹得浑圆。我黑着脸不想说话,她却一屁股坐到了我后座。没走几步,蒋婶敲
敲我嵴梁:「你个小屁孩劲儿挺大。」我懒得说话,一个劲猛冲。
她问:「要迟到了?」
我摇摇头。
到村西桥头她下了车,小声问我:「昨晚你家咋了,还有刚刚,杀猪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哪还说得出半个字。
她说:「别狗脾气跟你爸一样,惹你妈生气。」
我蹬上车就走。
蒋婶还在喊:「你也不带伞,预报有雨啊。」
果然,没骑多远便大雨滂沱。沉闷的风声和爽快的雨声催人入眠。我支着眼
皮,硬是捱了下来。沿着平河大堤一路狂飙,才知道原来这道河坝这么长,好似
没有尽头。飞溅的雨丝不时灌入干裂的嘴唇,和着脑袋里的熔浆得我面红耳赤。
我不时挤出两声掺杂喘息地低吼,却在比大雨还要轰鸣的风声中消逝不见。
雨下起来几乎没完没了,到底下了多久,我也说不好。连日的大雨,平河像
是被煮沸了,汹涌澎湃。层层叠叠的浪花翻卷着顺流而下,显得格外焦躁不安。
站在堤顶极目远眺,那些造型雷同、雾气朦胧的鸽子笼尽收眼底。近两年城
区扩张的厉害,老家属院的两居室位于鸽笼群东侧二楼,我对这里的唯一印象,
便是楼下长得望不到头的晾衣绳。母亲说,这栋楼依然属于市教育局资产,小产
权房交易不受法律保护,买方是文教系统的人。看情形,房子过户后也闲置在那,
显然无入住迹象。或许也得拆迁了吧,谁知道喔。童年时我很少呆在这里,在这
个四十多平、比坟墓还死寂的房子里,除了一张蹩脚木床,如今再无任何长物。
我在床上躺下,又坐起。再躺下,心烦意乱,周遭一片黑暗。冷冰冰的雨雾,
从窗外刷进来,溅到似裹尸布惨白的墙壁,然后,又变魔术似的沿着万有引力扭
曲滑落,黄灿灿地摊在灰头土脸的地板上,像老天爷撒的泡牛尿。其时其地,我
不知道我在否定什么,又想祈求什么,仿佛患上夜盲症的溺水之人,屋子里熟悉
而陌生的气息,让我无比抓狂。于是,那张父母躺过的木床,便成了我——一个近
乎于精神分裂者发泄的目标。我发疯似地用拳头、脑袋捶打、撞击坚硬的床架床
板。遗憾的是,任何试图改变软体与固体物理形态的行为,结果都将是鼻青脸肿
头破血流。父母搬回村里时,隔壁房有口深红色的大木柜——由于过于陈旧、笨
重,没能拿走。掀开厚重的柜盖,折腾到精疲力尽的我,就像死人那样直直地仰
躺在木柜里。睁开眼睛,望着阴森森的天花板,我猛然产生了被装进棺材的感觉。
第(2/2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