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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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还是在颤抖,但他自己明显感觉不到了。
在医院里,被强制打了镇定剂小禾,你回来,好不好,我,我受不了,
我,温千禾突然失了声,回答不了,但知道他必须回去。
未等说完,电话的另一端出现尖锐的声音,没良心的白眼狼,你爸妈养你这么大,现在进入大城市了,就开始嫌贫爱富了?你爸现在躺在医院里,叔是生是死还没个数呢。你就只管你自己,我都听不下去了,出这么大的事,你妈吓得话都说不圆,你倒好,半分要回来的意思的也没有,怎么,你不姓温了?有你这么做儿子的?
王姨,我马上回来。温千禾挂掉电话,匆匆在网上买了票。
他买的最近一趟动车,还有三小时。这里距离火车站也就四十分钟的路程。
上一秒还坐在桌边,桌上摊开的是刑法,电脑正在播放柏浪涛主讲刑法常考热点。是他花了钱买的课程。
今年是大三下学期,暑假依然没回家。
因为马上要司考,赶上司考改革末班车。
他想一心备考,所以没去兼职,给家里打的钱自然减少了,几乎只能从牙缝里挤出来。
父母虽为农,没上过什么学,但从来都是支持自己的,不论他做什么。
今天发生的事,始料未及。
父亲患有遗传性精神病,年轻时还好,随着年纪的增长,免疫力低越来越严重,每月药物摄入也逐渐加大。
家里那点积蓄,在他初中就已经掏空,后有精准扶贫,低保,勉强度日。
本来父母打算等温千禾读完初中,跟着他二舅一起进县电子厂,工资三千保底,多劳多得。二舅每次来家里都会说厂里福利怎么怎么好,现在他可以每月六七千了。
父母很想让他去。供不起他上高中了。九年义务教育上完就不错了。
中考刚结束,温千禾满心欢喜地从县实验中学回家,想和母亲分享考后心得。可母亲当场告诉他不能继续供他念书,家里状况根本读不起了,二舅也已经和厂里联系好走后门带一个未成年来上班。
他其实很早就知道爸爸精神越来越不好,经常忘事,已经没人愿意让他做事。
可这么直截了当,回绝他一切皆有可能的未来,即使表面再怎么装得云淡风轻,满口答应,眼里泪水哗啦啦犹如水龙头开了闸一般,止不住地落。
母亲见他伤心,安慰着他,进厂也会变得很好,有钱赚,趁着年轻还可以多干几年。
温千禾摇头,只有读书才能有出息。他只有读书才能有出息。
父亲在一边闷着头抽着叶子烟,眼睛被烟熏得红红的,几欲开口都咽回去了。
一向乖巧听话的他那几天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整晚整晚哭到失眠,哭到天亮。
那扇窗突然关上,没了光。
他在学校拼命学习,无时无刻在学习,想用好成绩赢得父母的开心,赢得一个机会。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孤立,同学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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