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2/3)节
我下意识替他开脱。
“我不知道。”
宋抑沉默了很一会儿,最后他昂头喝尽饮料,仿佛杯中是酒一般,他难受得皱起眉,“豁”地起身,道:“对不起,希希,大人的事儿不该让孩子掺和进来,今天是我鲁莽了。”
他离开的背影决绝而痛苦,与之一同出现在我梦中的还有消失已久的周朗。
是那个从别墅回来的夜,他手持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一只灵巧跳跃的鹿,我在他身后冷眼旁观,烟雾寥寥,砰一声巨响后,有什么东西应声倒地,看去,哪里是什么鹿,居然是一个人。
待我即将看清那人的脸时,周朗粗暴地将我拽去,死死禁锢在怀中。
周朗是罪人,兄长却不是,尽管从外界来看,他们确实是一人,可我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我不愿意看到兄长本就被夺去的人生,再添上一笔坏事。
我能想象,哪怕我面目狰狞去质问兄长他到底有没有做过宋抑所说的事,他也会面带微笑,温声唤我“希希”。
圣莫里茨风大雪大,快出机舱时,兄长上前来替我理了理围巾,高高地,围住我的脸,只留一双眼。
他走在我身前,为我挡住所有风雪,这叫我想起阿森,他是除了阿森以外,头一个对我这样好的人。
于是我踏起碎步,追上去。
早有人在等候,叁辆黑而亮的汽车,我和兄长共乘一辆,司机是个年轻人,亚裔,和兄长说话,是我听不懂的语言。
我看到他从后视镜中掠了我一眼,随后说了一句话,而兄长没有立刻回答,静默一会儿,才吐出一个词。
那是我第一次打量这座,在日后将被我视作华丽牢笼的城市。
干净的街道上,喷泉的水被冰冻成一道弧度,盖了一层厚厚的雪,有孩子握住一把彩纸制作的风车,又蹦又跳地穿过灰色的建筑,冬鸽挤挨在一块儿,好心的情侣扔下一块面包屑,它们便立刻活络身子,冲上去抢夺。
几条街道后,车停在一栋房子前,不算高,是冷静淡然的灰色,门前的雪被清理干净,只留左右两排树上一层积雪,时不时啪啪落地。
立在楼下望去,二楼的某一个露台上,还摆着几盆颜色淡丽的花,团团簇簇,美极了。
火花毕剥作响,我们褪去因冰雪融化微微发湿的外套,金发仆人为我们端上热茶。
周一大约是常客,一看是热茶,不高兴了,既放肆又胆小地反抗:“又是茶,我们又不是叁堂哥你……”
兄长只一笑,抿了口茶:“那瓶酒我给你留着呢,等哪天找出来给你享用。”
周一欢呼:“万岁!”
林森森也来劲了,学周一举手欢呼:“万岁!”
自从路上兄长跟他们说了句“出来玩不用拘谨”后,他们是越来越闹腾,周一跟孩子似的,把林森森的手压下来,故意道:“未成年小朋友就别想了。”
林森森重新将手高高举起:“谁说我没成年,上个月刚满的十八!”
第(2/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