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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影中魂(5)

第(4/5)节
解开的苏陌叶的玲珑局,一部是他描出来令她解的另一盘玲珑局。

    暮春将尽,他信中言辞亦渐渐多起来,虽仍清淡自持,但同开初的疏离却有许多分别。

    据老管事呈报,近日神官大人面上虽看不大出什么,但心绪应是比往日都快慰开朗些,他自然仍未出过孟春院院门,但时而解解棋局或绘绘棋谱,或袖卷书去波心亭坐坐,或在院中走走停停。只有最后这一桩走走停停,他不晓得神官大人是在做什么。

    阿兰若却晓得沉晔是在做什么,上一封信中他寥寥几笔提及,他在院中寻出了她从前埋下的一坛陈酿,取四个白瓷壶分装,夜中就棋局饮了半壶,猜是采经霜的染浆果所酿,封坛藏地下三季,再将秋生的蚨芥子焙干,启坛入酒中浸半月,染以药香,复封坛地下两载,问她是或不是。

    自然,他猜得不错,说得正是。老管事随这封回信呈过来的还有一个白瓷壶,说此酒亦是神官大人吩咐带给文先生的。

    这是沉晔第二十封回信。

    月黑风高夜,阿兰若拎着白瓷壶一路溜达到孟春院外,纵身一跃,登上了院外头一棵老樟木。

    此木正对沉晔的厢房,屋中有未熄的薄灯一盏,恰在窗上描出他一个侧影。阿兰若于枝杈间寻个安稳处一躺,弹开酒壶盖,边饮边瞧着那扇紧闭的小窗。

    酒喝到一半,巧遇苏陌叶夜游到老樟木上头,闲闲落座于她身旁另一个枝杈上头,开口一通挤对:“为师教导你数十年,旁的你学个囫囵也就罢了,风流二字竟也没学得精髓,鱼雁传书这个招嘛,倒还尚可,思人饮闷酒这一出,却实在是窝囊。”

    阿兰若躺得正合称,懒得动道:“师父此言差矣。独饮之事,天若不时,地若不利,人若不和,做起来都嫌刻意。而今夜我这个无可奈何之人,在这个无可奈何之地,以这种无可奈何的心境,行此无可奈何之事,正如日升月落花开花谢一般自然,”她笑起来,酒壶提起来晃了一晃,“此窝囊耶?此风流耶?自然是风流。”

    风流两个字刚落,对面的小窗砰然打开,黑色的身影急速而出。阿兰若眼皮动了动。沉晔立在远墙上与他二人面面相对时,白瓷壶已妥帖藏进她袖中。

    玄衣的神官迎风立着,他二人不成体统地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沉晔皱着眉将他二人一扫,淡淡道:“二位深夜临此,想必有什么指教。”

    苏陌叶站起来立在树梢上头:“指教不敢当,今夜夜色好,借贵宝地谈个文论个古罢了。”又道:“听说神官大人于禅机玄理最是辨通,不知可有意同坐论道?”

    阿兰若扑哧笑道:“师父是想让神官大人坐在墙头上同你论道吗?”

    苏陌叶正经八百道:“论道之事,讲的是一个心诚,昔年有闻佛祖身旁的金翅鸟未皈化前,就是同仇家在一棵树上同悟恩怨的因果……”

    沉晔的眼睛却直视着阿兰若,问出不相干的话来:“你喝的什么酒?”

    她怔了怔,顷刻已恢复惯有的神色:“一个朋友送的,不过只得一小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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