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鬓头春(十五)
第(3/5)节
眼,“看来梅公子对这景致还算满意?”
听闻这话梅沉酒缩了缩手指,眼中的明亮重归沉定,“多亏祁公子的邀约,在下才能领略如此妙境。”
祁扇好似见着两汪清澈流泉里的游鱼四散开来,再无半点波澜。他转眼,无声轻笑,“母山是梁邑两国交界。梅公子既不曾到访北梁,站于此处倒也能领略不少风光。”
梅沉酒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目光由上至下搜寻而去,可这一看却让她心底震悚得连往旁的脚步也忘记了迈开。仿佛是上天也认定母山夹于两界间,南邑的飘雪竟真的止于此间,而北梁遍地的黄沙丝毫不受影响。狂风一起,她就能透过尘土察见不远处乌黑的营帐密布扎聚。
原来这才是祁扇的真正目的。
梅沉酒眉眼一凛,“方才为公子解惑,现如今在下也有一问。”
祁扇从善如流,“梅公子说之磊从不相瞒,所以与他来往。若扇如实相告,梅公子也会把我视作至交好友么?”
突兀的说辞让梅沉酒强扯出的笑僵硬不少,但她还是点点头,“自然。”末了又补上一句,“交友贵在交心,祁公子以诚相待,在下便不会辜负。”这话意在要祁扇全盘托出了,梅沉酒觉得有些冒进,想他是不会应下。
“那梅公子是要问何?扇比不得那些才高八斗的学士,若无法为公子解答,还望见谅。”祁扇有意看她吃瘪,谦卑的话接连不断。
梅沉酒一面在心底鄙夷祁扇明知故问,一面挽袖指向那成片的营帐,“早听说封狼军骁勇善战。祁公子大费周章地递信邀约,莫不是想领着在下好好看看他们的英姿?”
祁扇闻言便笑。他声音柔缓,将梅沉酒的针锋相对轻描淡写地揭去,“封狼军长久戍边,鲜少入京。英姿如何…就算是扇这样的北梁人士也难见得。不过,待梅公子回到南邑营中,大可问问统领拭月军的宁泽将军,想来他比在下更清楚封狼军的实力。”
两国在关城一处常有摩擦,祁扇知道宁泽和拭月军与她识得封狼军一样,并不稀奇。梅沉酒挑眉,突然想起方才山下祁扇与宁泽两人四目相对的模样。她不由得收回了手,以袖掩鼻,喉中发出一声闷笑。
祁扇丝毫未受影响,仍旧盯着人瞧,“公子见多识广,应当知晓梁国南北都与四都接壤。要想稳固朝政,只有封狼军一支队伍远远不够。好在杜贤将军手段高明,不过叁年就将余下的神策、山阵、击刹、大戟四军训得有条不紊。或日行千里,或伏敌山野,都不在话下。”
梅沉酒眼皮蓦地一跳。自晏佑登基为帝,南邑的军事便不断落势,如今更只有宁泽的拭月军与晏参的猎星军尚有劲力与北梁抗衡。
祁扇这哪是如实相告?分明就是拿北梁军队的强势来威压她!
仅是这样一想,方才对祁扇侃侃而谈北梁军务的震惊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多的不耐浮上心头。梅沉酒俯身看去,沙丘上的黑帐重迭交错,仿若乔装后的扁蛛,静候螖虫自投罗网。
祁扇见她不再给予回应,连惯常蹙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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