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华(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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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择夏文宣做正君,为的就是得到夏家帮助。反观夏家,尚书令与中书令政见不合已久,而皇太女的正君寒川公子便是中书令之子。再加上刘静阁之事,尚书令必然不会将独子许配给皇太女。然而除了殿下,还有一个合适人选——吴王。吴王生父九霄公子如今名为侧君,实则与正君无差,何况吴王的正君公子乃前朝萧氏所出,实打实算,夏公子还要管他叫一声姑父。”
豪门姻亲,皆是如此,亲上加亲总归出不了错。
沉怀南伸出的手缓缓握拳,“太女自小被圣人养在身边,权势之大、气焰之盛不必多言。吴王如今任卫尉少卿,正四品,后加封银青光禄大夫,从叁品。晋王殿下虽有军功在身,可这里是长安,不是雁门!……大人,尚书令若是将夏公子嫁与晋王殿下,图的是什么,您可明白?”
图正君之位,图外戚之名,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敢问大人,那夏公子入了晋王府后,谁能保证他一心一意地为殿下呢?”
这段姻缘中的弯弯绕绕沉怀南早已看透,因而当夏鸢手下的人找到他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应下她的要求——前往晋王府,扮演中间人角色。
比起与吴王联手,仍欠了那么点火候的晋王要更好掌控。那夏文宣既是两方联手的证明,也是一个放在晋王身边的眼线,一个向她施压的工具。
夏鸢……看来是想当第二个长孙氏。
沉怀南细细品味着长庚微妙的神色变化,温声道:“请大人给沉某帮助殿下的机会。您与我联手,于殿下百利而无一害。难道您想看着殿下被区区一个豪门公子把住命脉吗?”
若是陆重霜在场,必会被沉怀南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耐逗乐。
在她面前,一口一个“沉某不敢”,信誓旦旦地说夏文宣入府后必然会听话。到了长庚前头,便死死咬着他的忠心,恨不得把素未谋面的夏公子描绘成野心勃勃的乱臣。
果不其然,长庚被他这一通话刺中软肋。
他冷笑着将唐刀收回朱红的鞘:“别在我面前耍滑头。为了殿下,莫说你,我连那夏文宣都敢杀。”语落,转身离去。
沉怀南看他愈发远了的背影,浮在表面的温雅笑容缓缓褪去,露出一张讥诮的脸。
内侍大人……呵,不过如此。
他提灯回屋,关紧侧门。蜿蜒的廊道稀稀落落地挂着彩灯,赏景的院子只有寂寞的浓黑,假山翠竹都隐匿了,非要人睁眼仔细辨认才能瞧出些模糊的轮廓。远处隐约传来军鼓般有力的爆竹声,纵然如飞雪易逝,可沉怀南还是想沉湎于这稍纵易逝的轰然一声。
他才踏入小童嬉闹的院子,便被匆匆赶来的婢子带走去见母亲。
母亲在离院子不远的书阁,负手而立。丧子之痛令她满头的黑发浮现出几缕扎眼的银丝,发髻亦是草草弯起,未见饰物,洗到快看不出色彩的新桑色褐袍罩住骤然消瘦的身子。
她见自己仅剩的一个儿子前来,抄起责罚的戒尺质问:“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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