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
第(2/5)节
妈妈脱下外套盖在温嘉身上,她叹了口气对爸爸说:“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你别担心,我会给琪琪一个完整的家。”
爸爸得了她的保证,笑得很开心,妈妈拍拍他的手,转身要走,爸爸试探地问:“你不管他了?那我把他卖了。”
“随你。”
我躲在树后面,不住地抖,爸爸依然笑着,笑得甜蜜又残忍。
之后我就再没见过温嘉,妈妈的身边依然会有形形色色的男人,因为她有钱有势,长得也不错。
我早已习惯,甚至鼓励爸爸也去找几个女朋友,但他不愿意,每天在家里苦等,把太阳等下去,月亮等上来,袅袅的饭菜热气等成凝结的冷霜。
妈妈最终还是和爸爸离婚了,在我考上大学之后。她对我说:“你成年了,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家,以后离你爸爸越远越好,他有病,总想绑住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们刚开始结合的时候,妈妈未必是这副样子,他们之间一定是有爱的,而我也是被盼望着降生在这世间的。
可爱情也是最脆弱最经不起消磨的感情,爸爸的占有欲很强,无论是妈妈还是我,都会对此感到窒息,妈妈需要从爸爸编造的紧密的牢笼中透气,于是她一次次地找情人,而且并不避讳,她希望能斩断和爸爸之间的病态关系。
温嘉就是其中的一把刀,或者是一个通风口,只是这把刀并不锋利,最终被我爸爸拦腰折断。
他被卖到了最低层的红灯区,每天以最便宜的价格接待嫖客,我在去年才知道了确切的地址。
爸爸的日记里把温嘉描述成一条毒蛇,心机深沉,要拆散他的家庭,夺走他的妻子,他坚信妈妈已经喜欢上他,很快就要离开他。
为此我特意在妈妈的面前提起过温嘉,她毫无反应,甚至问我是不是我的大学同学。
她早就忘了温嘉,从始至终,她要的都是短暂的刺激,以及长久的自由而已。
我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无论如何,温嘉都是第叁者,他明明知道妈妈有家庭和孩子,还是选择和她在一起,这是该被谴责的。可我又觉得他受到的惩罚太重了,如果没有那件事,他或许会遭受一阵子非议,随后带着满腔悔意活下去。
我感觉到愧疚,因为如此荒唐的事,是我的父亲做出来的,我做不到大义灭亲,只能去替我焦灼的良心赎罪。
温嘉的盒饭还没有吃完,在红色的灯光下,炒到焦黄的土豆丝,像是蠕动的蛆虫,而这条街就是它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我不过夜,我只是想找你聊聊。”我坐在台阶上说:“我想要采访你。”
“您是一位教授吗?”他睁大眼睛惊讶说。
“不是,我在撰写我的博士论文。”我掏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都拿出来,“这是你的采访报酬。”
温嘉只从里面抽了五十块钱,他说:“这个就够了,我在电视上看过这种事,你们是研究社会学的吧。”
“嗯。”我点点头,其实我大学学的是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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