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清如许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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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孜孜以求的崇高志愿,是他抛头颅洒热血也不肯放弃的最高理想。
梁徽在最孤独最折磨的时候,也曾生出邪念,凭什么要他爱的人以身殉国换得千家安乐,万家团圆,山河美满,独余他寂苦饮恨,孤雁无涯。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是祝知宜拉住他了,即便彼此天涯海角,祝知宜也是梁徽惟一的缰绳与警钟。
所以他不敢丝毫懈怠,不敢做喜怒无常草菅人命的暴君,不敢做放纵贪欲寻欢作乐的昏君,不敢做得过且过无所作为的庸君。
每日掩着鲜血淋漓的伤疤勤勤恳恳宵衣旰食,麻痹自己,只求问心无愧。
“但是——”
梁徽碾碎落到手上的花瓣,歪了歪头,眼角眉梢散发着一种诡异的邪肆:“将这皇位拱手让人丝毫不会让我觉得愧对祖宗,尤其先帝,反而有一丝报复的痛快,因为他们也从来没有在我卑如蝼蚁的时候给过我任何庇护,甚至与我有杀母之仇。”
他的眉眼被仇恨浸红,将花瓣一扬:“我如今不将那个人的棺椁撬出来让他尸无完体他都应该在地俯下头感恩戴德偷着乐了。”
“为这江山挑选一个好苗子培育成一代明君,已算我仁至义尽!”
祝知宜张了张口,说不出话,他多少是知晓梁徽心中积压封存的恨意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赤裸地对自己坦露。
梁徽的手轻轻抚上祝知宜的脸,垂眸问:“害怕么?”
这些滔天的恨意、阴暗的念头和卑劣的心思他从未对人提过,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狭隘、睚眦必报、大逆不道的烂骨头。
祝知宜还能闻得到他指间若有似无的花香,摇头,伸手抱住他,轻声说:“梁君庭,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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