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番外雪路
第(3/6)节
音就成了哭,后来酒瓶抛下来碎到雪里,她醉得迷迷糊糊,拿碎片给雪人拼了个眼睛。
高叁那年合法运动到了顶峰,刺头如她忙着签名写意见书,粉每个踢开柜门的女星。
这不失为小兽舔伤口的行为,同类抱团,井里窥光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何况她走了条胡同,窄巷尽头吴秀雅伸出手,拉着她翻墙而出,说你这样泯顽不化,这样不屈不饶会吃大苦头。
可有什么办法呢。
你是这样的人。
我和你一样。
人到叁十偶尔还会想起那几年,她在这段破破烂烂的铁轨上过完了叛逆期,现在反倒看出几分可爱来。荒唐事做了一箩筐,包括但不仅限于打耳钉染粉毛,不良少女偷偷坐火车追星,被黄牛坑没了路费,只好在警察局从夜幕降临等到太阳升起,等到风尘仆仆赶来的父亲,爷俩踩着异乡的月亮和太阳,走进南方湿辘辘的巷子吃清汤馄饨。
当时父亲难过地说自己本本分分半生,家里两个孩子却总拗着长,澜澜,以后爸爸不管你了。
她埋头在大碗里,眼泪劈里啪啦往里掉。
“爸爸对你和你哥从来没有什么要求,怎么不能过这一生啊,开心快乐就很好了,但是闺女,答应爸爸,以后别什么都由着性子来,咱要做个好人,要遵纪守法,知道不?”
中年男人的叨唠和早六点的薄雾融为一体,它们飘飘荡荡,风一吹就零散开。
“爸,给你说个事儿。”
“说。”
“我喜欢女的。”
“……”
“这算不算合法,行不行?”
隔壁早点出摊,一片吵吵嚷嚷,江澜看见父亲的表情慢慢僵住,同性恋在父母辈还是个咽不下吐不出的话题,她是单纯想问问,还是恶意的顶撞,或者有所期望,也都纠缠在一起分不清。
“……行,怎么不行。”父亲长叹一口气,他找老板娘要了瓶啤酒,启开盖子闷灌。
这是诸多预演中最好的发展,但她难受地抹眼泪,双手握拳压在膝盖上,感觉自己被迭成了个毛巾卷,委委屈屈往爹身边靠,“爸,你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赵老师老早就打电话到家里来,你妈生着病还放心不下你。”
泪滴到手背,濡湿虎口的褶纹。
父亲还在板着张脸呼酒气,“还被甩了,人这么一丁点搞得动静倒不小。”
夏天的热气慢慢蒸发,怒意没等掉到桌子上就化掉,男人声音沙哑,说着说着变成哽咽,“澜澜,乖,咱别哭了。”
“你觉得这段好,下一段成熟了会更好。”
“委屈难过了,咱就回家,好不好?”
她听见轰隆一声铁道并轨的声音,从此暴脾气的火车绕过山体,拉着汽笛驶向前方。
……
“澜澜,醒醒。”
有人推了推她胳膊,江澜晕乎乎醒过来,雨天昏暗,灯管麻木地照着桌上的粗糙纹路,鼠标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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