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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碰见叔伯时,他的竹篮里已有两条鲫鱼。
陆县长专心致志,好像没看到他一般,叔伯同他打了个照面,才隔着他坐下,没办法,有阳的地方才有鱼,最好的位置已经被他占去。
垂钓需噤声,平静的河流被夹在深林之间,连本就少得的阳光也不例外,颇为阴冷。
不久叔伯也钓上来一只鲶鱼,他嫌着小想放生,可那鱼挣扎着让他取不出钩,于是陆越便来帮忙,两人合力便轻松了许多。可惜放生时那水池一扑通,大概惊了河里的鱼,再钓上来要多费些时力了。
于是他们便小声地说起话来。
原本话题只是在鱼上,不知怎的被陆县长扯到家事,但聊开了叔伯也管不了这么多,再说县长又不是什么坏人。
叔伯名叫宁伋,本是黄河边上一个不知名小镇的读书人。二十年前他已过叁十,功名考不成,那时他们家的布匹在镇上是一等一的好卖,他打算外出行商,做成大户。他执意离家,一双妻女不愿分别又劝不动,只好随从。后来他们的布匹在外地确实引得了许多人的青睐,更多的人愿意花更高价钱买布。他们赚得更多了,去的地方也更多了,而引来的匪徒也更多了。
十年前那天晚上是他不好,不该为了赶上端午节前到新州,心存侥幸从山道赶路,不然也不会遇上暴徒,搞得人财两空,家破人亡。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滚入一座山谷之中,身旁没有任何人,双脚疼痛不已。他爬了两天两夜,饿昏了头倒在了郦城庙外的不远处,杨花发现了他,也救了他。
他见县长面色变得沉重,又打算试图缓和些氛围,“不过现在已经变好了,自从新皇帝上台以后便开始严厉剿匪,已经…不会再发生那些事了……”
他懂,因为剿匪的提议,考察与战略,甚至包括随后于为匪的刑法草案都经由他手。新皇由此而来的信誉与爱戴,也让他得到了晋升。
或许他准备得更快一点就好了。
“不过,那样昏庸的君王也会有一个贤德的儿子,也算是老天恩赐”宁伋欣慰道,毕竟也算是帮他报了仇。
只不过“贤德”一词让县长的神情变得阴暗,宁伋却以为这位慈悲的县长仍在难过。
宁伋只好继续说“那时杨花大概十叁岁,母亲早逝,唯有其父陪在身旁。杨家救了我,我便开始教杨花读书写字已作报答。”
说到杨花,陆县长的脸色才有了些许回转。
“那时杨花性子冷,不喜与人亲近,对事事都漠不关心。”
“除了那本佛经,听说是她娘的遗物,她只想学那本佛经上的字和意思。”
“其实当初不是她爹不让她嫁,是她自己不愿嫁。”
“那时她十九岁,她爹已卧病不起,神志不清,光靠着药吊命,吊了两年终于去了。”
……
“可怜的孩子,爹娘都是为病拖累…”
啪嗒——他无意踩到一根枯木,惊扰了这寂静的山林。他们归来时已是很晚了,宁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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