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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不成,便不成好了。”
那清透的声音,浑然不在意似的说道:“本来天底下,也就没哪般事情,是非成不可的。”
——甚么?
这话一出,便像是一道冰刃落下,刷地在齐昱心口割了一刀。留下的豁口,不仅疼,而且冰冷,如同被寒冬腊月的霜雪封住了愈合的道,只管一味开裂着,也不管人痛不痛。
他脚下虚浮地一退,勉力吐出一口浊气来,握着桢楠匣子的双手慢慢收紧起来,此刻只想去问问坐在里面的人,昨夜那番亲近,凑在“不成”此言跟前,又算作什么?
玩笑?游戏?
他怅惘地笑了笑,舌尖浮起的苦意逐渐将心中那豁口淹埋,最终,他也并没有抬手去推开那扇雕花木门。
他直直掉转过身,不发一言地走出了小院。
屋内,龚致远坐在外间的圆桌旁,捧着脸支着脑袋,眼睁睁看着对面的温彦之:“当真?不成就算了?”那多可惜啊。
“不算了,又能如何?”温彦之执着银匙挑动了香炉中的青檀,又将香炉重新关上,炉内升起的熏烟透着他脸上一道微红,在屋内徐徐萦绕。
他接着方才说完那句话,像惯常那样肃容补道:“我不是个能看开的,若真有那时,寻个古刹青观,了一世便足,也不知这,叫不叫算了。”
“总之,不跟他,我也断然不会跟别人。”
☆、第43章【下官求见】
露月逢霜,见了初冬,连着两日阴云。
温彦之头疼稍济,想着已两日未见齐昱,便早起收拾了一番,抱着花笺要去书房录史。行在廊中他颇觉手冷,便扎回小院,换了个稍厚的乌青色外袍,穿上了,又觉颜色和里裳不合眼,遂在箱子里翻了另一件荀兰色的换过,临镜整了整,才觉妥当。
他行到书房,正碰见李庚年从里面出来,见了他也没笑脸,只抬手招呼了声“温员外”,便又匆匆往暗室方向去了。自从日前吕二死讯传来,整个宅子都静下来似的,温彦之头前去花厅用膳时,所见也只龚致远一人,再无兵部亲随等。
他瞧着李庚年背影,淡眉微蹙,抬手敲了敲书房的门:“刘侍郎,下官求见。”
过了好一阵,里面人才沉声道:“进来。”
温彦之推门进去行了礼,见齐昱只是埋头御批,便径自抱着花笺坐在了圆桌旁。
这一坐,竟是一个时辰,他将近日诸事一一记完,齐昱都没开口说一句话。他自然不可能出声打扰,但又没事做,只好搓了搓手,挺直背脊正襟坐着。间或没忍住,扭头去偷看齐昱,齐昱却好似有看不完的折子,头都不抬一下。
温彦之目光落在他手上,就这么看了他半个时辰,却见齐昱手里折子不换,甚至翻都没翻一页,好一会儿,写下几个字。
温彦之:“……?”
这情状居然一直僵持到下人来请吃午膳的时候。
齐昱搁下手里的折子,叹了口气:“那便进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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