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合
第(2/3)节
霍云收客套,一边抱起小阿旬往内室去,一边使唤纪予回去传郑汇来。
霍云收想着小阿旬的话,也顾不上与谢青匀分辩,惊疑不定地回了信极馆,想着第二日定要向小阿旬问个分明。
沉七昭手中铲子渐渐停下来,望着谢青匀抱着小阿旬的背影,视线一分不动,无声又执着。
而衣裳也顾不得披好便被掳来的郑汇瞧了瞧小阿旬的手臂,便晓得其实压根怪不到霍云收身上,他并未用力气,只不过小娃娃皮肤薄,小阿旬又格外娇贵些,才有些印子,甚至不消涂药,两刻钟便会恢复如初,可皇帝陛下总是要火烧眉毛似的把自己传来,郑太医令只觉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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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暑易逝,转眼间小阿旬已八岁多了,齐老夫人这日便进宫,与谢青匀商定了带小阿旬往会稽去的日子。
菱枝察觉,齐老夫人走后数日,陛下越来越爱往思贤殿搜罗些小娃娃喜欢的小人书、柔滑的布匹、未开刃的小木剑、各式纹样的发带,不一而足,这都是为谁准备的自不待言,菱枝心想,陛下心中自然清楚,以齐家的根底,这些到了会稽自然俯拾地芥,可他仍愈发频繁地置办起来,仿佛不拿这些来将一日日塞得满满当当,脑中那根绷紧的弦便会在某一刻轰然断裂。
小阿旬临去的前一夜,谢青匀将纪予回叫到跟前道:“朕已与老夫人打过招呼,阿旬走的时候,你跟着一道去,务必不教他有丝毫闪失,还有……盯紧沉七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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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旬坐上齐家马车动身前往会稽的当日,谢青匀不曾去宫门相送,只是坐在思贤殿里头一本本批着奏章,直至纪予回的副手庾直归来复命,方听天子因一日水米未进而有些嘶哑的声音道:“走了吗?”
“回陛下,楚王殿下的车驾已出了皇城了,齐老夫人说,待殿下十六岁生辰一过,便即刻送他回来。”
谢青匀未再问,批了整整一夜的奏章,翌日神色僵木地上完早朝,肩舆尚未抬至思贤殿,谢青匀却遽然俯身,一口血喷在膝上,随即便面色惨白地昏死过去。一众随侍惊骇万分,急急忙忙请了郑汇来,郑汇见谢青匀情状也不由肃然,赶忙在他周身大穴连施数针,又写了方子命人煎药,此后整个思贤殿便近乎鸦雀无声,直至五更,谢青匀方缓缓睁眼。
郑汇见了,才终是长舒口气道:“陛下今日急痛攻心以致昏厥,往后万万不能这般郁结,否则恐有性命之虞。”
谢青匀出神地凝着头顶床帐上小阿旬的涂鸦,如坠梦中般轻声道:“会稽冷吗?阿旬会不会饿?第一回出远门,阿旬高不高兴?”
郑汇并未回答,他心中明了,谢青匀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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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于小阿旬而言,不过指间一尾游鱼,前一刻他还初到会稽,齐老夫人亲自下厨与他做太湖叁白,下一刻便过了十六岁生辰,由齐府张罗回上郢之一干事宜了。他身体较之幼年时仿佛好上许多,只可惜八年来,齐家派去穹窿山寻找褚神医的人不知凡几,却始终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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