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京与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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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凉原之战」。风雪交加的寒冬,梅静宣即便在殿外跪至昏厥,依旧无法改变帝王之意。
隔年,与荆戎之「城围野战」、羿国之「东海之役」;再隔年,与晏国之「祈水二战」,荆戎之「牧原荒役」;又一年,与荆戎之「仁海战役」,韦国之「长山之战」;最后,与晏国爆发的惨烈战争──「丛山围战」,甚至也被记载为「平海劫难」的重大战争,才终于让戚国暂时停下向外侵略的脚步。
连续五年,与各方爆发了共九次战争,梅静宣无法阻挡任何一次,可怕的是,纵使最后一役產生了无法抹灭的人为灾难,戚国的强大之势仍不被影响。梅静宣想清了,她终究无法将皇帝那无底一般的欲望壑口封起。寒门入不了强势的权贵圈因而去影响皇家,她自己也不想如白家那样不想表态站在中立派。
她是错的吗?
难道百姓当真一点灾祸也无?她从书中所学的任何道理到了今世全都无用?天下已然不须旧时代传承下来的经验了?
迎着皇帝冷漠的目光与同僚嘲笑的嘴脸,梅静宣毅然决然辞官。
五年间的激进反抗对她的身体造成严重的损害,在京中休养了半年后,梅静宣踏上返乡之途。
以她之眼,细细观察世间因战争而受之影响。可令她心感复杂的是,不知戚国真否强大如斯,纵使穀粮收穫稍有减少,缺了些人力的乡野依旧年年丰收,人人脸上尽是扬着满足的笑顏。
似乎只有自己不受世道所青睞……
梅静宣沉寂下来,最终回到家乡,独居在更为偏僻的一处农村。
五年痛苦的光阴带给她的不仅是身体上的伤害,亦有精神上的侵蚀。每到夜半,她总会看见当年拥武派的朝臣在她上书遭无视时露出的嘲讽脸孔,皇帝的冷言冷语、同僚的尖话酸言始终环绕在她耳边,又或是…更为可怕的暴力袭击,无一不使她从梦中惊醒。
皇帝扼住她的脖子问:「你除了说这些,还会别的吗?」
伊氏将她驱逐到墙角,大笑道:「何等可笑之丧家犬。」
何氏无言对着她,驱使拿着匕首的刺客:「赶紧杀了她吧,这世间已不需要她。」
……不需要她了。
匕首刺进她的肚腹,接着划破她的颈脉,温热的血喷洒出来,而她说不了话。
突来的恶梦又一次惊醒沉默的隐士,她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摸着颈部,惊魂未定。被匕首划过的感觉仍在,恐惧始终降不下来。不过,寂静中流淌的另一道呼吸声,让她过激的大脑恢復平静。
摆脱那混乱的梦境已有一段时间,如今它再度归来,梅静宣不知该说什么好。看一旁睡得雷打不醒的刘熙,她才拉走一丝思绪。距她平时出门的时间尚有两时辰,睡不着的当口她也仅能睁眼望着屋顶打发自己睡去。或许她有些想向床上的人看过去,然而长年的礼教不允许她做出如此不尊重他人的举动,只得生生忍着。
梅静宣想起对方称路过这里是为至京城赴考,比对了下路线,她猜测刘熙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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