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惊马
第(2/8)节
程子光凛然大义,连容竟这等清高人物也被噎得一哽,但只片刻的功夫便恢复了常态。
虽目内还隐着半缕阴郁未散,面上却已然笑开,对着程子光恭敬举杯:“程师高德,容竟自愧不如也。只是您就不担心,有朝一日,她会不会……站在你我二人,乃至我整个大胤的反面?”
程子光动了动唇,神情默然。
“我……不知,故而,才选择袖手旁观。”
再说吕雩这面。三四个寒门的年轻文士互相对视一眼,终于鼓足了勇气挪至她席位周边,皆执谢师之礼俯首举杯:“吕夫子安。”
“好,好。”吕雩来者不拒,干了几杯后才挥手道:“在这儿就不必拘泥于师徒礼节了。各自快活去吧!”
一干人众却不愿离去,其中有个领头的少年出列一步,端看他相貌竟然极为出色,可却早早地白了少年头,一身的落拓不羁,打眼一看,不像文士,倒有几分像是江湖上炼魔功的大宗师呢。
“夫子,庸人可恶不识真金,您怎么也这样自污声名?咱们做徒弟的瞧着,心里都难受得紧!”
“是啊是啊……”众人皆附和。
吕雩又自斟了一杯,一双眼眸清如明潭,面朝着众学子淡淡道:“难受什么。所谓真金,其价值都是由人去赋予的。无人定义时也就是路边一块闪闪发光的石头,还没有黄铜黄铁来的坚实。”
“夫子莫要自伤,是真金则不怕火炼,这是铜铁所不能比拟的内在韧性。夫子您应先帝旨意,复兴警世书院,大好的年岁都奉献给教导我等穷苦书生,此德此行,高山仰止,若众生不知敬重,则是众生之过。”另有一温润青年拱手道。
众人皆翘首以盼,吕雩却毫不在意,“张硕,明林,你二人的心意为师知晓。只是为师素来逍遥惯了,不愿委屈自己。”
张硕心里发急,握拳道:“可您这样确是落人口实……明明往日教导我们都是跽坐,怎么今日……”
吕雩晃着杯中澄酒,笑着摇了摇头:“你只瞧见为师我坐姿失礼,却未瞧见旁人眼中已先有了梁木。单我这个人的存在就足以让人如鲠在喉,不欢喜的总归会有理由不欢喜。既然如此,我如何坐还重要么?倒不如怎么舒服怎么来。”
众学子闻言俱是一怔,相互对视一眼,目中流露出深思之色。正在这个当口平地里忽斜插进一串儿银铃似的笑声,只见两个小童不知从何地钻出,一前一后地跑了来,俱拍手嬉笑:“这位姑姑说的好!”
这两个孩子一般大小,一般胖瘦,连五官亦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原是对粉雕玉砌的龙凤胎。
女娃娃仰着小脑袋好奇地盯着吕雩,嘴里细声细气地嘟哝道:“姑姑,我也喜欢像你那样舒坦地坐着,可今日来前娘亲特地叮嘱了,若不乖乖地跽坐,她就要打我屁股哩!姑姑可知是为什么?”
吕雩模样虽不出众,却很能得些孩子的眼缘。眼瞧着两金童天真无邪,她眉目亦温软下来。
正欲开口,一素服妇人疾步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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