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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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耳,眉心隐隐蹙起,“本王何时说过要你鱼氏族人性命。”
虽不要命,可若是临楼王在朝政上稍使些绊子,他这老命也似去了半条。毕竟是本朝才刚兴起的小贵之家,往上数三代还在田埂上刨食,又不像那李、王、吕、崔、卢几姓门庭尊高,枝远脉长,京都这一系倒了老家窝里还有万顷良田,哪里经得起天潢贵胄当头一棒?
且他那个四小子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成天只顾在女人的床帏里钻营,若不将临楼王这头打点通透,真不知日后还要捅出多大的篓子!
鱼雍思量清楚,立时作俯首帖耳状,讪笑道:“王爷最是仁善,自不会跟蝼蚁计较……只是皇帝这事实在非同小可,犬子虽说那女帝已然安排周详,朝中运转一时无虞,可帝王离宫难免变生不测,微臣实在唯恐社稷不宁,届时还得劳烦王爷力挽狂澜……”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本《禹王兵书》,抖着手翻开一页举过头顶。
那兵书除开封皮,内里竟然全是足两足称的大额银票!
鱼雍这张嘴真有些跑马车的劲头,一说起来简直没边没沿。赵元韫神色渐冷,也不接他的贿赂,只轻飘飘地睨他一眼:“拿下去。这不是你这个位置该琢磨的事。照常做你的太常寺卿,管好你那张嘴,不该说的——”
鱼雍忙将那兵书封皮一掖,白胖的面皮像是被人扯住直往上吊,嘴里干干道:“是,是,微臣明白……”
“另则,她既将隐秘漏给了愚卿,想必日后还得顺势借你鱼家一用。”
“这……不知王爷有何指教?”
见他敛眸不答,鱼雍试探道:“可是要鱼家假意顺遂,取反间之计……”
赵元韫径直打断了他,“便如她所想。一切尽依着她就好。”
不多时,鱼雍恭敬退下,由暗卫引领着走墙角狗洞出了府。赵元韫独坐案前,一手轻抚着膝上黑猫,一手将那烛台灯芯随意拨弄了两下。
室内明光不定。他的瞳中倒映着幽火,黑暗广漠无垠,却仍有一点光华跃动着萤萤自照,宛若天河飞星。
“王主。”一暗卫无声飘进,单膝跪地拱手道:“人已经来了。”
“今夜倒是热闹得很。该来的不该来的,一个不少。孙德儒那儿如何了?”
“禀王主,孙道主已然应下。其在回信中大书当今弊政,口吻乖张,似对圣上颇有微词。”
赵元韫摇首道:“孙德儒不可信。道中之人一向踪迹缥缈,且行事琢磨不定,如今本王有所图,便只图其魁垒道术来分金定穴,其余诸事,你等一概不得擅近。”
“是,王主。我暗部人马现已潜入夔州翼山县,静候王主诏令。若孙道主寻得地宫正位,属下便即刻飞鸽传讯告知王主。”
“夔州当地鱼龙混杂,耳目众多,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属下遵旨。”暗卫垂首领命。
“下去吧。”
那暗卫才出了屋门,便见一苍髯老将阔步行来,远远地传来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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