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第(3/9)节
呢?
他希望她的心没有被锁住,心被锁住意味着对父母的管教持有绝对服从的态度,那很可怕。
父母说的不是全对,他们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他相信她没有,相信她和自己一样。
如果以后锁住她双手的锁链阻碍了她的自由,他发誓会竭尽所能帮她挣脱。
但是现在,他需要那条锁链紧紧地拴住她的手。
她需要学习,需要提升自己,还不能恋爱,也不可以有喜欢的人。
外面那些人幼稚、冲动、薄情,会毁了她的未来。
他必须牢牢地看紧她,必须尽全力保护她,不让任何人冒犯到她,因为他姓许。
对,因为他是她的哥哥,这是他的义务。
此时屋外,春寒料峭。
路边的树枝基本上保持了和过年前一样光秃秃的模样。夜风冰冷如刃,卷起路面上干燥的细沙,在路灯下仿佛起了一层雾。
许一零用双臂环抱自己,缩着脖子从车站走回家。
本来母亲今天放假,说好了要接许一零放学,但临近傍晚时班主任告诉许一零,母亲要带许穆玖去挂水,所以晚上许一零得一个人乘车回家了。
许穆玖感冒了,早上出门的时候气色就不太好。
每年这个时候,气温都变化无常。
许一零迎着橙黄色路灯走得时候,还能看见从自己鼻间呼出的白色雾气。
春天,冷起来像冬天还没过,热起来又像夏天已经来了,好像没有作为特征的具体温度,没有像夏天与冬天那样用极致的温度给予人的皮肤疼痛感,没有疼得刻骨铭心,所以春天看起来总是很短暂。
比起温度,大量特定花卉的开放更能代表春天。但是许一零平时没什么机会去公园观赏花卉,只有每天马路上的绿化带里栽种的海棠可供她观看。
”满院红绡,半楼绛雪”。
它的花朵在冷热反复交替的时候绽放了自己明艳动人的粉色生命,与嫩绿的树叶相得益彰,小巧可爱的海棠树在这段本来漫长枯燥的马路上绵延数公里,成了唯一的亮色。
撇开冰冷的日历不谈,许一零对春天实际的感受并不明确,海棠的花朵几乎占据了她生活中与春天有关的色彩。
她并不讨厌这种既平凡又频繁的美,相反,她很喜欢这种近在眼前、清晰分明的美,它们陪着她,在春天上学的日子里陪着她。
从打苞到开花到花落,她是数着日子看的。
它们的花期,在她眼里成了一整个春天。
去年,海棠开放没多久林城就下了一场暴雨,一夜之间,树上的粉色消失无踪。
开放的花朵一旦被打落,一整年就不会再出现。
于是,对许一零来说,去年的夏天提早到来了。
而现在,路边的海棠树已经开始吐今年的花苞了。
一年又一年,日月如梭,白驹过隙。
她嫌时间过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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