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节
    但当蓬头垢面的我终于在一间肮脏难视的房间内看见一排排被镣铐拴住如同牲畜般苟活着的感染者女人，以及在那其间找到瘫倒在腥臭浊液遍布的地面，如同失去提线的木偶般身躯满是青淤红肿与纠察官们发泄欲望痕迹的她时，我知道一切都晚了。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能弥补多少，更不希望她能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我只希望她能生活下去，哪怕是在对我的憎恨里，也要不丧失动力地活下去。

    「叶莲娜，这是刚煮的白菜炖汤，趁热喝了吧」我取过一只小碗，从锅里舀出一勺散发着香气的浓汤。

    过往的一切已不堪回首，我所愿做的，只是珍惜现在我还能珍惜的一切。

    劝她说【一切都过去了】？我说不出口，因为我没有这个资格，作为始作俑者的我，恰恰是最不配说出这句话的人。

    「……」热汤的气息飘散到躺倒在床榻上少女的鼻尖，引得她那空洞的视线不由向我注目而来。

    多么讽刺，之前我无数苦口婆心企图引起她注意力的言语，还比不上一碗热汤的香气。

    但我知道，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对此我不会有抱怨，宁愿默默承担。

    她若一天如此，我便照顾她一天。

    她若一辈子这样，我便守候她一辈子。

    这是我曾暗许下没有履行的诺言，现在是我为这背信付出代价的时机。

    只要她还活着，她的目光还愿意投向我，这便够了。

    「十三号……是你么？……」但就当我正打算顺着少女的视线将汤勺中的热汤喂入她那干裂的嘴唇之时，她忽然蠕动着唇瓣，发出了如此迷蒙的声音。

    「不……应该不会是他，此时的他应该已经在矿场以外的世界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吧……我知道了，这里是天堂？太好了，没想到在解脱之前，还能见到十三号的幻影……」雪发的卡特斯少女微眯着眼，她那本清冷的表情忽然涌现出了几分笑意。

    她自言自语，让人感到几分不真实，她的笑容是如此凄清，而又如此令人惆怅惋惜。

    「叶莲娜……是我，这不是幻影！快醒醒，我们已经离开矿场了，你不是说一直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会带着你见识这世界的一切……」昔日的少年已长大成人，但此刻的他却如同孩童般失声流下了不曾断线的泪水。

    他盯着眼前情若失的少女，将她裹着外套的残破身躯小心翼翼抱起，随即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十三号……？是你，真的是你……」而被他搂在怀中的少女，似是也感受到了这份从男子胸腔间传来的温度。

    她那本空洞失的灰色瞳孔中渗出了几滴泪花，顺着她的鬓角，淌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值得吗？或许吧，付出了那么多，至少现在的一刻是多么让人觉得值得。

    彼此的心跳前所末有地接近，身躯的体温也清晰可感。

    再没有冰冷窑洞中困顿的饥寒，也没有肮脏房屋里凌虐
第(7/11)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