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公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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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厨子是永远不会失业,只要还有人吃饭。
子川加入组织之后,就知道了义和拳也好,白莲教也罢,并不真的是像他们所吹嘘的那样刀枪不入,也不能吃风喝烟。
他们也是人,也要吃饭,而且对美食的偏爱更胜常人。
所以,在义和拳里洪子川还是极受重视的,他可不是一般伙房。
凭借着「鲁中第一勺」的师传,他可是给义和拳领袖阶层料理膳食的名师。
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洪子川才苟活了下来,没有成为洋人枪炮下的炮灰和朝廷屠刀下的亡魂。
当年义和拳失败以后,组织里有名姓的无不遭到各地官府通缉索拿。
洪子川也不例外,他为了逃命,不得不隐姓埋名,在大江南北流浪了数载。
直到这些年风声过去,才返乡回来。
虽说故土难离,但毕竟老家旧宅是不敢回的,子川只敢来到离老宅不远的滦州,探探虚实。
此时的洪子川可以说穷困潦倒身无分文,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在像样的房屋中居住过了。
不过凭借着一身力气和出色的烹饪手艺,这些年他做过短工,帮农家割过庄稼,码头上卖过力气……当然最多的还是做厨子。
洪子川自小就有烹饪天赋,他也喜欢烹调,成年后偶然巧合有机缘拜在「鲁中第一名厨」门下。
几年下来煎炒烹炸,熘熬煮炖钻研了个精通,可惜,师门里不俗的武学是半点没学来。
师父并没因此责怪子川,只是尽心传授他厨艺,本来嘛,每个人都有天生的材料,强求不得。
洪子川静下心来,思量了一下自己的前程。
当务之急是找个安身立命的营生,眼前的滦州城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家就在滦州城外,毕竟是自小就熟悉的县城,虽然滦州是省城旁数万人口的大县城,但孩童时常进城玩耍子川,早就把滦州各家各府各店混个烂熟。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恐怕认得当初他这个三尺童蒙的人一个也找不出来了。
洪子川想着想着,便进了城。
沿着十字大街一路走去,看着叫买叫卖人来人往的喧闹繁华,不禁感叹沧海桑田,当年街边的店铺牌面已十换六七,唯有几家百年老店还伫立依旧。
也许是他时来运转,刚转过两个街口,便看见一家高大气派的二层酒楼,高挑着丈二的金字招牌「鲁月楼」,门口却横着块招工的月牌。
这不是李老爷家开的「鲁月楼」嘛,如今怎么变得如此萧条了。
洪子川站在街边看着对街的巍峨门脸,回忆着,当初的鲁月楼可是远近数得着的馆子。
多少省城达官贵人客商是慕名而来,品尝鲁月楼地道经典的招牌佳肴。
那时的鲁月楼一楼厅堂酒肆,二楼雅座高间儿,排面不小,却经常是门庭若市,客满为患,以至于店主家不得不经常安排伙计,专门在牌楼门前谢绝排不上位置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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