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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道具

第(4/6)节
己身上的痛苦而心旌动摇?

    回忆里的自己,当然也不是自己。因为此刻,没有新鲜的痛苦绽放在哨兵过于敏锐的感知里。此刻什么也没有。

    他的水母从身体里浮现出来。这个空间太狭小了,水母稍微活动一下,就触碰到了墙里的高压电网。

    痛,很有趣。但是再痛几次,都是一样的痛,没有任何更新鲜的感觉了,无聊再度攥紧了他。

    睁开眼睛,闭上眼睛,都是黑暗和寂静。在黑暗和寂静中来到自己黑暗又寂静的精神空间里,再从这片黑暗和寂静回到黑暗和寂静里。在黑暗和寂静中睡着,在黑暗和寂静中苏醒。这种状态里会想起黛安娜只是纯粹的生理反应,因为当他在剥夺所有感官刺激,放进只有自己的绝对静室时,黛安娜的存在感就会变得特别鲜明。于是当他半梦半醒,理智不会清明时,他就会有这样的错觉:黛安娜正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呆着。

    黛安娜并不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呆着。不过,他还是能有那种感觉,黛安娜存在。虽然他辨别不清她在何处的地方,无法像信鸽找到自己的巢一样,凭感觉找到她,但是,他能辨别清,她确实存在着。

    有一次,弗伊布斯做他的文学作业时意识到,别人嘴里的“孤独”和他认识到的“孤独”并不尽相同,因为那些写下这个词,描绘这种感觉的作家们,都不像他一样,一出生就有一个匹配度百分之百的向导,和她有种无法解释的天然的心灵感应。他们独处时,可以感觉到世界上只剩自己,但他就不会了,永远不会,他永远会在感觉世界上只剩自己的同时,感觉到世界上还有一个黛安娜。

    他被粗暴地叫醒,从床上解下来,手里塞进一条营养剂。微弱的光线照亮房间,让他的眼睛逐步适应光线,避免失明。教官让他休息了大概一刻钟,然后带他出去。他看见了九十八号和六号。接着,头套罩上来,他们一起被带到下一个项目去。他们在一条又冷又潮湿的长廊上走,脚步声回荡,空气里有股霉味和隐约的尿味。还有呜咽声。弗伊布斯暂时还分辨不清那是通风管的呜咽还是真的有人在哭。他们离一个地方越来越近,那里没有做隔音,也没有用噪音包围干扰。声音逐渐清晰,是真的有人在哭。现在,那个正在哭的人正在哽咽中喊着:“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求停止!”

    那是二十三号哨兵的声音。

    “怂蛋,你知道怎么结束。”那是救援组一个向导的声音。某一次疏导结束后,弗伊布斯听到几个哨兵聊天说,那个向导是救援组长得最漂亮的。

    房间外的几个哨兵感受到了她施放的精神冲击的余波,那股蔑视和冷酷的感情,要求服从的态度,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和之前那个男向导别无二致。她也在重复那个要求:

    说出你长官的名字。

    带他们过来的教官把房间门打开,一股强烈的味道扑面而来,除了尿味还有一股……就是某次,寝室里,那几个哨兵进行一些严格来说违规的娱乐活动后,空气里留下的那股味道。七号进去,九十八号进去。他正要跟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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