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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朋友的,关先生说:「朋友的宠物,我替他顾几天。牠很活泼,会咬人的。」关先生把手指伸在笼子旁边,白头翁伸长脖子想咬,他浅浅笑着,告诉我说:「我最近跟朋友出远门,听说这一带有小偷,你记得关好门窗。」
「知道啦。」我既羞愧又感动,感动一人在外还能遇到好人的关怀,羞愧是因为我常忍不住对他偏了心思乱想。「是情人?」我试探的问了,有种罪恶感,明知问也是白问,但就是好奇。
「还不一定。」关先生语带保留,笑容有些曖昧,还反过来问我:「你呢?有伴了?大概是没有吧,总看你一个人顾店,要不然就是交流的同好。」
「这么明显吗?」我有些不服气。「其实我还蛮抢手的,不过现在混的圈子很单纯。」
「嗯,我想也是。」他大方附和我,不是恭维,也不是安慰,所以我有点高兴。
几天后,听说海上生成了一个颱风,但还远得很,我照常得起来工作。开店的时候,在还没通电的自动门里望见外头,关先生把大的行李箱放到黑色休旅车后头,对着屋里唤:「陈朝。还没睡醒?」
那语调平和而温柔,带着些宠溺的意味,屋里走出一个穿衣风格和关先生很像的男人,侧面看似乎也生得不差。关先生替陈先生把行李箱都放好,两人一起坐上了车,看来陈先生是在隔壁过夜。
我回头做事,心想那关我屁事?也许人家是特别要好的朋友。就算是有什么曖昧,也都不关我的事。房东带着曖昧对象出国玩,一个礼拜以上都没有再遇见他们,我店里的运作也上轨道,说来我也是个大忙人,所为人脉就是钱脉,除了算帐以外我也要和客人培养交情。
这天一对父子带了隻金鱼来店里,金鱼是别处买的,是隻红狮头。病得很重,头瘤什么的都被缸里的器材弄伤,还有其他的鱼啄咬,很少看到鱼伤成这样还没死,更少看到有饲主特地带着鱼求救,多半是死了再买新的吧。
我有些感动,拿出之前无聊拟的手术单子跟他们说明,我可以救看看这尾鱼,不保证救活,同意的话就签个……手术同意书吧。然后,这里虽然不是兽医院,但照顾病鱼也要空间、时间,器材运作也要钱,所以也报了救护的费用。接下来我就开始准备替鱼清创、弄好专属牠的缸子,再下药观察牠的恢復情况。
这期间还有客人,我忙不过来只好打电话拜託同一区的朋友借个人手过来,也是折腾了大半天。看来还是得再雇个人手了,不知怎的我想起房东,但又立刻甩开这可笑的念头。
人家只是说说而已,我再怎么难耐寂寞也不打算吃窝边草,何况那草有毒吧。
然而当晚在洗澡的时候,站在浴室吹乾头发时我想了想,寂寞还是有必要排解的。如果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个小宇宙,那寂寞大概就是暗物质之类的东西,又或者是黑洞,总之宇宙在不停扩大的同时,寂寞也在膨胀。胡思乱想的时候,朋友打来电话约吃消夜,我戴好眼镜,穿好衣服,带上皮夹、钥匙跟手机就出门凑热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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