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对面，废弃加油站被改造为路途咖啡馆，奶白与快餐店红配色，老板在一旁叹嗐，“哎呀，救山火那批英雄以后嘛，一听‘摩托党’，变得耳顺好多哟。这个咖啡馆装修费劲，开了两个月——”老板厚实肩背弯下，肩臂环圆，一只手打在另一只手上，“盈利不了！在转租。”

    林辉点点头，却也只是看，停那的迷你机车，脚架早已落下。

    车到林辉奶奶门口，林辉眼神熠熠，笑更开心。

    同行男子是林辉之前修理厂的朋友，问候完奶奶，送完礼就要走。两人在老楼间告别，见林辉止步于那台老桑塔纳，抬抬下巴，掉书袋的快乐：“去见你的‘冬妮娅’*吗？”

    林辉站车牌，双手即将揣兜之前，忽然走近。

    林辉对旁人，说得上是有礼有距，对他却常常和颜悦色，所以现在一旦开始盯着他看，会让他觉得，下一秒，林辉就会沉下脸来。

    “……”曾志耀捉摸不清地，抖抖肩，“一辆桑塔纳说要就不要的女孩子，不是败家不懂事，就是心狠噢。”

    林辉取下耳夹烟，烟塞对方嘴里，“我不喜欢你这么说她。”心平气和的语气，细心者，却能听出，里面有一点儿青稚。

    曾志耀感到锋芒在背。睫毛抖着，虎牙一点点咬好烟，烟还在外抖着，是舌头在支吾。再缓缓抬眼，眼珠子扫过林辉面庞，再次确认。

    离和栗思齐他们吃饭的时间尚早。

    老别墅小区里人来人往，他没把桑塔纳开进老别墅小区，临近高架桥一下，就到漂亮小古建的公园斜坡地带。停车位还有余。

    之前游鸿钰那个继姐的混账前夫，在家啃老，奇技徒生，翻墙偷走游鸿钰父亲留下的桑塔纳，那还是游鸿钰第一次咨询他，这事怎么处理比较好。

    他可不觉得他的聪明朋友真没法，提出，吓唬一顿。也仅仅是，吓唬一顿。

    义务教育结束后，他跟好师傅学汽修。凌晨换身衣服，去城市二十四小时书店或图书馆埋头一到两小时。去年栗思齐推荐他考入国营修车厂，他清楚没被老三线建设照顾的城市，国营修车厂工人的技术流于浮表，对自己没太大什么提升，而他太喜欢研究车的构造了，每一个部件都那么值得擦拭，都那么坚实。在做蓝领之前，坐几年多人办公室，在奶奶身体还好时，工作间隙将国家开放大学证书考掉。

    老桑塔纳他拿回，立即打电话给游鸿钰。游鸿钰却说，要不烧了，我也不想要。他只好，嗯，好我去烧了。实际上没烧，车部件哪哪都好，烧了做什么啊！就一直留奶奶那。

    最近他估摸游鸿钰自己也清楚都是气话，就把车开回来，物归原主。

    他走出桑塔纳，吹风，止步于足够使人安心的砖墙。脚下就是一栋宏伟漂亮的教堂。

    教堂旁的老房，被烧发黑。地上有塑料警戒条，微风吹飘起这一条黄色带子。然而，这附近的墙壁、古建都保护良好，墙壁洁净，显示出这里的小孩较有素质。

    那真是奇怪，能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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