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 八
第(4/6)节
姑夫说天晚了,该回去了,姑妈还有话交代。
回到姑妈家里,姑妈正陪着几个客人讲话。
见姑夫进来,客人们都赶快和他打招呼。
姑父陪着客人继续讲话,姑妈领着齐小娟进了里面。
姑妈把齐小娟领进一个偏房,齐小娟的行李已经在里面了。
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几只椅子。
姑妈在一只椅子上坐下来,对齐小娟说:“这是你的房间,比你们上海可是宽多了。
你姑夫可能已经跟你说了,我们需要一个人收拾房间,你们大陆来的人都很会做事,就交给你了,也是信得过你。
其实也没有多少事,每天早上给大家准备好早餐,把大家换下来的衣服洗好,折好。
“只有一件事不瞒你说,我和你姑夫只有一个儿子,先天性残疾,以后又没有生育。
每天可能就是他的事多一点,需要照料,他现在在睡觉。
以后你如果照料得好,我和你姑夫的财产还不都是你们两人的。
他主要的毛病是不会控制大小便,需要经常换洗。
他人很好,很老实。
不要欺负他。
我们都叫他毛毛。
你也累了,先去洗个澡,洗澡间在隔壁,你和毛毛共用。
要用钱不用担心,只管告诉我。
学校的开支我们先帮你付,以后慢慢还。
姑夫好像还给你找了一份工作。
等你时差倒过来后就去上班。
我要去休息了。
”姑妈说完站起身来,肥大的臀部一扭一扭地出了门,房间里只剩下了齐小娟。
齐小娟强撑着等姑妈出了门,筋疲力竭地倒在了床上。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满心希望见到姑妈后大家一定会非常高兴,不想迎来的却是无尽的失望,一点想象中的亲情也没有。
他们对自己一点也不亲热,一下飞机她就感觉出来了。
刚才姑妈那说话的态,完全是一副对待佣人的态度。
上海的家人,他们到现在一句也没有问起过,好像完全没有那幺回事,或有那幺回事但完全没有必要去过问。
齐小娟感到一阵寒心。
还有那一屋的中国人是怎幺回事?齐小娟想起了那封信,坐起身来,将信从手提包里拿出来。
她关好房门,将信纸打开。
信是用铅笔写的,字迹潦草。
亲爱的小玲:经过三个多月的海上漂流,我们终于到达了美国。
大驳船先在离海岸处停泊,后由小快艇分批把我们偷运上岸。
我们这一批一共有二百多人,用卡车分为几批运往美国的不同城市,我和三十多人被运到了美国东部的新泽西州。
同村的歪仔现在和我在一起,好歹也是个伴。
据老大说,我们每个人要白干三年还债才会放我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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