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水央)
第(3/5)节
下。他庇护我长大成人,我开始以他想象的方向做他的妹妹。
孩子都会很简单,很快就能感觉出这个人喜不喜欢自己,会不会疼自己。
哥哥宠我,他在物质上从来不会缺我什么。
他也很包容我,这一定是要在他可许的范围内,我才可以做一些喜欢且并不逾距的事。
在过去,我也都是这么做的。
比如在学习累了,可以和同性朋友出门逛街。比如闹小脾气了,哥哥买两条裙子或者给我打钱来哄我开心。有人给我塞情书发短信,哥哥让我退回去或者扔掉或者视而不见,所以我没有看见过里面的一个字。
所以我对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太模糊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我的心先拿出来,好好用水洗干净,用柔软的棉布擦干凝聚的水珠,放到阳光充足、微风和煦的地方。
我得好好观察它,到底为什么而加速跳动。
是因为哥哥的好吗,那时候我想,是这样的。我真的很依赖他,没有人向哥哥这样对我再好了。
但有那么几次,求着哥哥带着我去游乐场。我想玩过山车,哥哥不许我坐,他说很危险,8岁很危险,18岁还很危险。
没办法,我只能去玩儿太空飞船和旋转木马。
可哥哥又嫌弃这些太幼稚,他不肯陪我一起。
但对待像游泳、骑自行车这些我怎么都学不好的事,哥哥逼迫我学的态度又非常强硬。
可能在哥哥眼里,我对世界孤陋寡闻又喜怒无常,有用的事不做,没用的事偏偏要去尝试一番。
我有时候甚至会蹲着和狗自言自语,吃到好吃的路边摊时满嘴都是辣油,他过生日,用奶油在他脸上瞎抹。
他只是看着,沉默,像在对着我幼稚无厘头的行为演默剧。
或许是因为他也是半路而来的哥哥。
我对他的感情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变质腐朽,恶毒的背德诅咒降临在我的身上。
可这个世界,如果凭借哥哥那样的理智刻板,去按部就班养育妹妹成人来领会是个喜剧,凭我这样对他的阴暗感情来领会便是个悲剧。
……
15岁的时候,我唯一独自出过远门,悄悄瞒着哥哥去妈妈的墓地给她打扫。当我站在山顶停留,忍不住眺望远方,我深呼吸,那是象征自由的泥土芬芳气息。
我看见汹涌的红霞正在缓缓降落,直到没入了地平线。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山顶的夕阳是那么壮阔。
于是,我忍不住拍下落日余晖的照片,拿给哥哥看。他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表示之后出门一定要他陪着。
我有时也不知道到底是哥哥真的想陪我,还是他的潜意识里觉得他应该陪我。
或许我只是他用来治愈童年情感缺失的一种工具。」
水央写到这里,又把这句话划掉。台灯下,她神情专注,眼皮很少眨动,又继续握笔写着。
「也许不是吧,哥哥或许也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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