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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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茶冷饭也吃得下去。
吃完又用了盏浓茶,茶水滚烫,他推窗搁在窗沿上,春风含着微微冷意,吹起了桌上书页,也吹得信纸哗哗作响。
三日一封,共有十封。
整整一个月。
他曾经养过一次兔子,也是整整一个月。
拆开信封,信纸轻薄,记下的事却很繁琐。
钱氏高热,大方杂乱无章,谢大夜宿城西含晖苑。
谢二办差回来,带来珍宝千金、布匹无数,繁多香料,先送入大房,后有一箱搬入二房秋阑院,柳氏收下。
钱氏热症结束,准备筹办小少爷生辰宴。
柳氏打理水榭,典籍也已经通通入库。
娄氏旧疾复发,柳氏在侧侍奉,期间柳家送来董娘子,擅药膳甜点,擅调理舒心。
他一张张看着,谢府的大小事都细致记下。
柳氏心细如发,着手打理府外田产地皮,又让娘家人先去西山看看。
钱氏筹备生辰宴,来往花费不少,谢二鼎力相助,与柳氏、钱氏共计。
谢大久不归家,钱氏急火攻心,谢二外出感染风寒,曾老替大房叔嫂共同诊治。
柳氏向大房的大夫人赵氏献好,带着董娘子前去给赵氏调养身体。钱氏不满,借生辰宴,向柳氏施压,让其一力承担。
茶水已经冷透,谢远岫却没动,他一张张翻过去,墨迹如浪翻飞,暗藏汹涌,却只涌向一人。
月凉如水,他还记得他的兔子叫月宝。
白白小小,洁白柔软,却不爱出声儿,他喂草就吃,三瓣嘴咀嚼的声音都很轻。
他不明白,就去看别人的兔子。
别人的会吃草,会跳,会发出咕咕的舒服声,有时还会有细小的尖叫表达不满,只是很少去,可他的月宝什么都没有,只会吃吃睡睡,特别又好养活。
带着他的月宝去找先生,带着月宝练字、读书、睡觉、玩耍、晒月亮。
月宝的亲戚住在天上,谢远岫就带它晒月亮。
可月宝还是不出声,只会眯起她红宝石的眼睛表达舒服,蹬腿表示不满,颤抖就是开始害怕,却从不反驳抗拒。
月宝不爱出声,逆来顺受,白色的毛儿像雪,在桌上发着抖,染着血。
谢远岫抬起茶碗,冷透的瓷片在月下待久了像是浸过冰,冷得刺人手心。
他冷静地翻看着,忽然一顿,手腕翻转,浓茶泼洒,茶香四溢。
谢远岫两指夹着那张信纸抬高,背面透过月色,更显得纸张清透,字迹清晰。
柳氏将三担木箱抬到大房,感谢大房照顾,铭感五内。谢二如如遭雷击,愤而离席。
纸张之外,谢三俊眉疏朗,嘴角扬起极小的弧度。
小佛堂依旧安稳,菩萨低眉善目,面容慈悲,柳湘盈将将炒好一卷佛经。
“近日的字进步不少,”娄氏满意地翻了翻佛经,“府里一切都好?”
“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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