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场暴雨 гóuщ𝓮п8.𝓬óм
第(2/3)节
想起了什么似的,映着冷光的金边镜框下,眼神不经意地从郁昌和刘青云的身上掠过,嘴角莫名地,往上略略地一勾。
“……能被师兄选中,倒也是造化。”
“能与应明有一段同门情谊,才是我的造化啊。”
张泽仁秉持东道之谊,将人送至厢外,十分怅然地微微一叹,发出一声不知真假的感慨。
“当真是虎父无犬子,看到应明的样子,就能知道,肖院长当年,是何等勃发的英姿——唉,只可惜我那不成器的大儿子,若是能学得你的万分之一,我就心满意足了。”
肖应明会意地一笑,生受了这番夸赞,不再多言。
他说不让人送,就真没让任何人跟上来,尚未走出包厢,表情便渐渐回冷,再次恢复成不苟言笑的精英模样,随着显示屏节节跳动的鲜红数字,以及开启又关闭的电梯门,逐步沉入黑暗之中,直至身影消失不见。
鲜黄的灯光,柔柔地撒下来,像一层透明的纱幔,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
至此为止,宴会可谓是完满结束,客户全都走了,只剩下公司的内部人员,围着零落的餐盘用具,聚拢成一个圆圈,开始做会议总结。
郁昌仍然坐在下位,左手是医学部经理,右手是刘青云,面皮滚烫滚烫,泛着青的眼白上,爬着一道道粉红的血丝。
他的酒品一直很好,就算喝得胃里难受,也一声不吭,只是愣愣地盯着圆桌中央愈发娇艳欲滴的康乃馨,计算烛台上面那些只剩短撅撅一截指节长的无烟香薰,到底何时才能燃完——这种花果香,闻得太久之后,竟激起他胃里一阵无法自控的恶心来。
窗外夜景灯火通明,张泽仁不紧不慢落座,摩挲着手中一盅续了热水的净白瓷杯,在袅袅升起的白雾中,扭过头去,闲闲适适地,往外面华灯初上的景象,出神地望了一会儿。
那些五彩缤纷的霓虹,透过一层明净的玻璃,烁烁地闪耀在他的脸上,显得这张儒雅的面容,愈发地英俊起来。
室内一时鸦雀无声。
顶头上司坐镇,任谁都不敢造次,只能舍命陪君子——若是对方就这么一言不发,坐到天荒地老,他们一干人等,也只能把自己的一只屁股,牢牢地黏在椅面上,直到沧海桑田之后,化成形态各异的几尊化石,被考古队挖掘出来,送去未来的博物馆,做一次专题展览,命名为《官僚主义害死人》。
好在对方的心思,并非这般歹恶,也没有领导折磨员工的恶趣味,故意把人留下来,加一些无谓的班。
他好像只是应酬得有些疲累了,暂缓精神,稍作休憩后,就重新站起身来,眸光敏锐地一扫,便把底下员工的众生相,统统收入了眼底。
“辛苦大家了。”
张泽仁细细地拢了拢衣襟,欠身笑道,视线的焦点,往郁昌和刘青云的脸上,不着痕迹地落了下去,像鸟的尾羽掠过湖心,尚未激起一圈涟漪,又很快收回来。
那张白皙的面皮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和蔼,以及隐隐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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