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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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的眼。她漫不经心地打量嘉鱼,目光如尺,锐利地丈量着她的身价,最后不冷不热地施舍下一句:
“好孩子,你受苦了。”
嘉鱼知道自己此番得以认祖归宗绝不是老人家忽然良心发现。
十三年的时间,沧海桑田。当三岁的嘉鱼为了一个盗版迪士尼笔袋和同龄男孩大打出手时,谢斯礼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家庭,后来京城人人称颂那场体面且风光的世家联姻。
婚后他的妻子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小孩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两岁能吟唐诗,三岁能背圆周率,四岁能诵出师表,就连名字也充满了期望与爱意,谢星熠,星星熠熠生辉。
可惜天妒英才,谢星熠九岁时,一场疾病带走了他的聪慧。
诊断单上的白血病刺目揪心,谢家老太太爱孙心切,倾尽谢家之力寻找骨髓配型。谢星熠是独子,上头几位堂表兄弟姐妹试图借此机会巴结,可是没有一个人的骨髓能配上。谢家老太太心急如焚,某个深夜,骤然想起十三年前自己儿子遗留下的某个“贱种”,于是嘉鱼被看见了。
谢斯礼并未隐瞒谢家寻回她的真实意图,他的坦诚既是尊重也是某种霸权。由此嘉鱼知晓了一切,她知道自己是拯救某个人的道具,是不管答应还是拒绝都必然躺上手术台的骨髓“捐献”者,是无权无势的血包。
可是那又如何?
这是剥削,也是机会。
嘉鱼坦然地接受了一切。
手术开始前,她与她生物学上的生父有过一场简短对话,他问她想要什么:
“我可以满足你,作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为这份付出定义,最终他无悲无喜地敛下眸,薄唇微启,一锤定音,声调既无谓又淡漠:“补偿。”
补偿二字在这里充满讽刺,嘉鱼却没有笑。
身为上位者,她的父亲必定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和这些人形形色色的欲望,嘉鱼无意班门弄斧,她直视他,将自己的欲望直白地平摊在他眼前:“我想转学,我想和谢星熠享受一样的教育资源。”
谢斯礼淡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
他早已做好听到一切答案的准确,却唯独没料到是这个答案。十三岁的女孩喜欢什么?他想,要么是爱,要么是钱,要么是权。
如果她向他索求缺失的父爱,他就只会把她当成一个邻家小孩,给予她一些虚浮的关怀;如果她向他讨要钱,他会给她花不完的黑卡,足够她一辈子坐吃山空;如果她野心再大点,妄图染指谢氏股份,他会明明白白告诉她,这不可能;如果她什么都不想要,证明所图非小,他会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然后分道扬镳。
可这孩子不按常理出牌,她既不傻白甜,也不贪得无厌,她向他索要一条攀岩的绳索,一块镀金的垫脚石。
讶异转为欣赏,嘉鱼从谢斯礼细微的眼神变化中推断出自己赌赢了。
手术结束以后,她搬进了谢斯礼在京城的私宅,在一个保卫森严的高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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