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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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是个男婴。”
王妈捏着手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刚出生的婴儿脸蛋被挤得脸都变了形,紫红色的肉球,王妈逗着说:“奥,奥,像爸爸嘞。”
翠芳笑道:“瞎讲,刚出生的孩子看得出来像谁啊?还得再长长,我们家杪悦一生下来一头的好头发,孙少爷头光嘞,指不定像老爷子吧?”
朱丹倒是有些骇然,抿着唇不语。
王妈抱到怀里摇道:“一般儿子像娘,闺女像爹,不过大少奶奶和大少爷的模子就在这儿,像谁都漂亮,是不是啊孙少爷,瞧,笑了。”
翠芳道:“这话倒不假,咱们顾家就没有丑人!”又道:“可想好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
朱丹道:“阿秋,顾桐秋。越珒一早就想好了,不管男孩女孩都能叫。”
翠芳笑道:“他倒是会图省事。”又道:“该写封信回去报个平安吧?”
“你忘了,不让写信。”
“不让写信,不让打电话,儿子也不要了嚜。”
朱丹虚弱的微笑着,拨着襁褓逗着孩子玩,眼睛湿润着,其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香港的这几年,她渐渐不再穿鲜亮的颜色,现在竟也悟出一些黑的好,黑色显瘦,黑夜赋予了她梦,她常常午夜梦回上海,小辰光的弄堂,叮铃铃的电车在街上蠕动,照相馆,电影院,跳舞厅,他穿着一身哔叽西装揽着她跳舞,她踩着他的皮鞋,棉絮一般柔软。
她不再唱歌,像她母亲一样喜欢听留声机空转,喜欢徒手去拔玫瑰花枝干上的刺,喜欢看电影海报却拨不出时间去电影院。
顾桐秋一岁的时候她便抓着他的一双无骨的肉手握笔,惹得翠芳直笑,“望子成龙也不是这么个望法。”
有一日桐秋张嘴喊她“姆妈。”
她一怔,感动了好几天。
后来也慢慢学会了喊“姑姑,十奶奶。”
再后来大家拿这个报纸教他喊爸爸,教是教会了,只是逢人手上拿着一张报纸他便叫人爸爸,闹了不少笑话。
朱丹又气又笑道:“你那有这么多的爸爸,你阿爸在上海呢,不许再乱叫了。”
杪悦捏着桐秋的手道:“嫂嫂别凶,桐秋又没见过爸爸。别说他了,连我都快忘了上海是什么样子的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大家都沉默了。
朱丹看见杪悦眼底的失望,连忙安慰道:“快了。”
“快了是多快,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
朱丹答不上来,翠芳道:“你个小讨债鬼,跟着我们在香港亏了你不成。”
杪悦不在说话,她不在像从前一般跟大人顶嘴。
第一百一十章
杪悦自从来到香港之后便没再理过发,翠芳起先还用耐心用抿子沾着刨花水一绺一绺的为她篦发,那是她无聊日子里的一点乐趣,一点寄托,常把她的头发挽成两个小髻,像年画上的娃娃,喜庆的不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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