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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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走出,对士兵巧笑倩兮:“劳烦这位小兄弟了,听闻陈将军爱兵如子,他在营中与诸位将士同乐,想必晚间饮了不少酒,回来早睡也是应该的。”
房里炭火很旺,她脱了外衣,露出宫卫箭袖云纹的黑衣,赭色革带束出袅袅纤腰,干练飒爽中带着一股逼人的灵秀,笑起来更是清婉昳丽,黛眉弯弯秋波潋滟,直教人不敢抬头直视。
那小兵只觉眼前一花,耳根发热,嗫嚅道:“夫人说得极是。”
她从竹筒中抽出一张卷成条的纸,递给他:“这封信对陈将军至关重要,不过他既然睡了,不好去扰人清梦,请小兄弟等他明日起了再给他,将军一定欢喜。”
待小兵走了,江蓠关上门,叉着腰问楚青崖:“你刚才跟人家说什么了?他拿这种理由来搪塞。”
“我没说什么,只说他夫人孩子还在京城。”
江蓠头痛:“你既然来找他,姿态放低点行不行?会不会好好说话,还拿家眷威胁他,真是小人行径。”
楚青崖不悦:“你会好好说话,你对那小子笑得比蜜还甜。你快对我笑一笑,我才不会犯小人脾气,出门杀人。”
“你想得美!”她坐回去,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看,“我跟你打赌,陈将军今晚就会叫我们过去,你信不信?”
楚青崖还在计较她刚才对人笑,这个坎儿他就过不去了,躺在榻上仰面朝天,胳膊枕着后脑勺,“我不管他今晚干什么,你今晚必须对我笑一笑。”
结果榻还没躺热,门外就传来通报:“夫人!”
他不由直起腰,奇道:“你给他送了什么信?”
“难道只有你想到找阿芷打听消息?”江蓠白了他一眼,“我可是大年初一顶着黑眼圈去拜年了。承认吧,小阁老,你做人的功夫没有做狗深。”
她快步去开门,那小兵恭恭敬敬弯腰道:“将军请您到正堂一叙。”
楚青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穿上外袍,生怕被她丢在房里,“我同你去。”
“将军只说见夫人……”
他冷冷道:“你们将军知不知礼?读没读过书?本官就是被他再砍一刀,也断不会让他和我夫人单独待在一间房里。别多嘴,带路!”
这一晚,都司衙门的议事厅灯火长明,陆续有人送东西进去,周围站了里外两层兵。
翌日清晨下雪,到午时方止,风中扬着细碎的冰粒,满城银装素裹。都正街开酒坊的老翁在店里烤火,看到门前雪地上走过两人,起身唱个喏:“陈将军,衙门里要添几罐好酒不?”
那人一身墨色的貂皮大氅,戴着顶毡笠子,身高八尺,腰佩长刀,一张豹子脸甚是威严,声音倒温和:“酒还有,改日再买。”
“您这是上哪儿去?”
他身后的长随道:“这不下雪了嘛,昨日将军去营中喝了酒,早起身上发冷,去浴堂洗个热水澡。”
北人以冬日泡澡为一大快事,丰阳城中开了五家香水行,秋冬生意红火,一到大雪天,里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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