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蝴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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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它们自由又狡猾,擦过杯边混在油脂中的口水,钻进人的肺里体会一遍,再从汗液中吸纳一点残酒,不肯放过一个细节。最后总有一片最丰富的落在你的头发上,落在你衣服的褶皱里,密密贴紧你的皮肤,像存储卡一样帮你留住这一切。
我突然觉得喘不上气,嗓子发紧,扯了扯高领毛衣的领口。
局散了,散场的规矩也在默默有序地进行,有人来问怎么走,我和这位并不认识的女生默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一起走。
于是我们携手离开,等到走出那些人的视线,再默契地告别。
我打开车窗,解开大衣领子,初春的寒风吹在我额头上,司机说危险叫我把头缩回来点,于是我贴着窗边张口呼吸。
那些陌生的,夹杂着寒夜里泥土味道的风,猛烈地灌进我的鼻腔肺管,我要张口猛吸一口气,才能抵抗风的力量呼吸,我呼吸得很困难,可我仍然快乐得像大雨前浮上水面的鱼那样,努力地,在这些刺痛我牙齿舌头的风中,和它们忘情交流。
直到我鼻息间都是寒夜里霜露的味道,泥土和树木的味道,甚至是灰尘和金属的味道,我才睁开眼看。
看这化雪的街道上的积水,那些溅在行人裤脚上的泥污,多干净,多清爽。
看着它们我就笑了,笑得眼睛酸胀起来,来不及酝酿出软弱,又被风吹进头发,吹的眼睛也刺痛。
我保持着中气十足的清醒模样,下车,走最直的路线,直到进家门才瘫在地上。尽管如此,我也记得要淋浴不能泡澡。
跌跌撞撞地洗干净自己,我倒在床上发愣。
这些运用自如的默契,熟练的技能,真是让人恶心。
我看了眼手机,下午发的消息他还没回,他助理也没回。
我犹豫了半天,打了删删了打,正要合上,却看到对面正在输入。
我盯了一会儿,却没动静,忍了半天,我还是主动发给他。
-如果可以的话,你有空看看项目。
-如果你觉得还行,我可以再跟你介绍一下。
-我会亲自负责,如果你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具体聊。
我等了半天,他没回复,我又发一条。
-我挺想做这个项目的
有的话一旦说了,反而没有想象那么难,也许是没什么顾虑了,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睁眼,我口干舌燥,第一件事却是去看手机,而他居然还没回复。
我很挫败,安慰自己也许他很忙。
黄总来电话,我隐隐觉得跟昨天的事有关,果不其然,接起来就是阴阳怪气的一顿,原来是那位常总本来要定的项目,昨天之后又没动静了。
“这样拖下去,春节后我们就比别人公司晚一步你知道吗?”黄总似乎酒还没醒,喉咙嘶哑,说着还破了音。
尽管如此,我倒是能体谅的。
黄总这个人,嘴上说话不好听,人也骄傲,但还是有些底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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