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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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丽云彩,儼如不同色块织成的艳布。
马辰穿直短襟与合襠裤,脚踩软筒牛皮靴,赶着把饱餐的牛羊群沿河线驱回营地,看起来和一旁的匈奴牧人一模一样。
气温瞬然骤降,日夜差距将在最后一线馀暉隐没后显现。
牧羊远比马辰想得劳累,虽说维持好大羊的路线,小羊便会乖乖顺从,但还是要注意调皮的羊忽然衝出吃草的范围。
「中原小子,别看了。」径路骑到看夕阳看得发楞的马辰身旁,「小子,你似乎对这里的景色很感兴趣。」
「朝夕皆与中原不同。」女人也是。马辰见到许多妇人也驰骋快马赶羊,完全不输给男人。
「可惜景色虽好,却短暂的很,草原的好风光持续不了多久,秋风一扫,这里白昼就足已让未受过风寒的中原人忍受不住。」径路望着层染夜幕的方向,像是说给马辰听,「中原地沃粮足,给予我们希望。」
马辰很难从这欣欣向荣的场景勾勒草原贫匱的模样。
「阿娜,那姑娘也不容易,她的家人全战死在雁门,谁能想到那一仗我们十万骑兵居然大败,家家户户都有人丧命,这也是为何我们惧怕李牧。」
五年前的雁门之战非常有名,中原人打草原人向来胜少败多,但李牧却扭转局势,这让当时还是年轻将领的李牧一战成名。李牧可是边境人民的英雄,但匈奴人视为剋星。
马辰这才明白那些匈奴人看他的眼神为何如此怪异,还有服匿,他的怨气肯定不只为了阿娜,也为了死在雁门的家人。
「倘若我真的是北方军细作,阿娜姑娘肯定恨我入骨。」他忖阿娜肯定如此认为,才会费这么大的劲抬他回营地。
「这我便不晓得,小子,你真的不是细作吗?」径路又问了一次。
「你觉得我在说谎?」
「至少有一半是撒谎,你会骑术,但绝不是小卒。」径路眼光犀利,那眼神像是要马辰别把匈奴人当成蠢蛋。
「径路先生,你……不恨我?」至少到目前为止,马辰并未从径路身上感受敌意。
「我的大儿子为了掩护我逃跑,被李牧的人斩杀,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径路平淡地说。
马辰也随之沉默,战火向来无情。前线廝杀,后面的人歌功颂德,当时他听说李牧大破匈奴,也是开心得酩酊大醉。此时他却感觉匈奴人与赵人毫无区别,两造人都是为了生存,匈奴人也会为族人死去而哀悼,为亲人殞落而伤悲,放下刀、弓时皆与赵人无异。
「战争的事,离开雁门我就没带在身上,太重了。中原小子,你是我们的客人。」径路淡然拨掉沉闷的话题,指着急速征服天空的晚云,「走啦,再晚就找不到回去的路。」
夜色捲得很快,没两下工夫草原溶入一片深海,只遗些许微光。马辰他们赶完牛羊,寻着熊熊篝火回到自己的毡房,黑夜里羊群的叫声变得诡譎。
阿娜天未暗时便回来,与径路的妻子斯琴着手准备晚餐。马辰已与斯琴打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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