祷告
第(2/3)节
我了,回玄元殿去吧。”
阿环一路往澄道观走。秋风萧瑟,带落下满地的残叶,簌簌地在风里头徘徊。宫人们持着帚,颇闲适地锄扫着地上的残叶枯枝,在金砖地上一声一声地拖曳出悠长寂寥的声响来。
到澄道观附近几乎没有人影了。像已落成,工匠退去,戍卫也不见踪影。
观中的道像已矗立起来。
鎏错金银,头上、目间、鼻上都镶了绿松石,一双眼睛更是已看不出原形,只见两点锃亮的墨晶,光华流转。观中供奉的烛火,在这尊华贵富丽的道像的对比下,犹如腐草之萤光对比天上的皓月。五色潋滟的宝光折射流转在道观的壁上、顶上。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华丽的道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金玉满堂,莫之能守。老子的道德之意,在这一尊富丽堂皇的道像前通通失灵。
阿环管不了这么多,她只是觉得心很乱,闻着焚香袅袅的味道,她好像又安适起来。她好久没有念过早晚课了,好像连怎么做道士都有点忘了。但是当她闭上眼睛,气沉丹田,发现那些背过的经文她还记得。
她现在只想收心求静,把那些无稽之谈一般的妄念邪想都赶走,尤其是那些杀戮的念头,太可怕了,简直违背了她熟知的伦常。她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怎么能生出这么邪恶古怪的想法,明明陛下只是随口一提。
难道连上天也在惩罚她迷醉富贵乡,对陛下的贪念?
李霁在玄元殿中久不见阿环回来,知道她今日不适。她每次从太后处回来,怏怏不乐,似乎心事重重。
要在太后那里圆融周全,当然是不容易的,他怕她心思一重,身体虚弱,又出什么事情。遂问宫人:“阿环一个人去了哪里?”
宫人答:“往澄道观方向去了。”
李霁到澄道观时,天边只剩下薄暮的流霭,金黄色的光晕笼罩着殿室。
从玄元殿到这里这么远,他有些惊讶,上一回来是凭何心情?也许只是当时上朝时被太后打压得太生气了,就想抓那个看着很好欺负的道姑来狠狠凌虐一番,玷污这个所谓的清静之地。
这一回他再来,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当时的自己还真是够幼稚的。这些小打小闹有什么用?
他抬头望望天色,真好的晚霞,雕楹碧槛,飞阁流丹。
从玄元殿走到这里,还是很累吧?阿环又不能乘车,否则僭越。早给她封为夫人就好了,省却多少麻烦。起个什么封号好呢?虽然觉得芙蓉清扬美丽,甚合她气质,不过以花为名,虽则浪漫,总不是很显独一无二的尊贵之意。还是想寻个意蕴盛大的名号来,叫众人知道她的份量,不要冒犯。要不要问问她自己的意思?可是万一她把封号当成道号取了,朕岂不是很尴尬……
又想,朕有时候似乎是放纵了一点,她身子骨弱,未必禁受得住,还是要将养起来。他并非喜欢别人抵牾自己的个性,所以还挺怜惜她,柔顺美丽,对他有求必应,对权力毫无欲望,更不要说有强势的外戚母家,简直是上天赐给他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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