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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拜师

第(2/4)节
喘的命始终拿捏在她的手里。

    想起被拿捏,刘雷不免想起那道拿捏过他性命的奏摺。

    光绪十一年五月二十六日,刘铭传严劾刘璈摺:「台北煤务,自开办不得其人,固多亏折,然闻从前每年月用经费银四、五千两,自刘璈接办后,每月用银六千两,嗣又增至八千两,遂致亏折不可胜穷。是矿务之坏,自刘璈始。罪四。」

    年份换算刘雷一向从善如流,西元也好民国也好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想起奏摺,他只记得光绪年号。

    大概,因为他死于光绪年间。

    他敬刘铭传是个人物,刘雷的殞命虽来自出自他的奏摺,刘雷对此人却是了无恨意。反正二刘之争的牺牲品,除了刘雷,他们也赔上了他们自己。

    「台北煤务,自开办不得其人」其人所指就是刘雷。牡丹社事件后,他奉命留在台湾为钦差大臣沉葆禎驯地製图,北部煤矿这差事便是刘雷经手办的。说是经手,顶多只算是个参谋,凭刘雷的身份还能指挥大局不成?

    指挥大局的沉葆禎特聘来英国技师翟萨,洋人对舆师这一套嗤之以鼻,刘雷说破了嘴翟萨还是在探勘北部煤点后选定了鸡笼老寮坑,也就是现在的八斗子。

    刘雷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此地地气不合,制衡无力向一方倾斜,地层也为斜面,日积月累难以守恆,非长久之计。」

    翟萨根本懒得理他,也没有其他人把他当回事,刘雷只能算了,思量着就算產出和成本难以维持,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人微言轻,自己正经主子刘璈不管,就将就着这样唄。

    那时还是天真,不知道有些算了,有些得过且过,便算去了自己一生。

    清法战争引来了淮军的刘铭传来台督军,任巡抚衔督办台湾军务。属湘军的刘璈职称是按察使衔分巡台湾兵备道,两个头衔高低难分,权属难明,两派倾輒告状互使绊子热闹了好一阵子。

    刘雷劝过刘璈得饶人处且饶人,刘璈笑他还是侷限在匠人眼光,不懂审时佈局,后来审时佈局的行家刘铭传,就给刘璈佈上了诬告的贪瀆十八条,让刘雷在第四条露了脸。

    这百多年刘雷想过数不清那么多次,要是在哪个时间点做了不一样的选择,自己是不是都会落上被活埋的命运?

    煤务亏损除了地点的先天缺陷,也欠人和,腐败、管理、开採等各方面都是成本上升產量减低的原因,要想躲开煤务这倒霉任务,他就不该投刘璈麾下。

    那如果从一开始他选择追随刘铭传呢?姑勿论是否能得刘铭传所用,哪怕用了,刘铭传斗赢了刘璈,却依然熬不过煤务这烂摊子,最后因基隆煤矿弊案被检举而也离开台湾。

    或者,他不来台湾?或者,他不当舆师,和家里其他子弟一样,替了后来也亡得不甚好看的帝国设计皇宫?

    好像,都没有比较好。

    那时刘璈身边的亲信都看刘雷不顺眼,在文人才子眼中,自己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

    要反击刘铭传所数的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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