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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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后脑,说:走吧,到教室里就暖和些。
这一犟就犟了一个礼拜,我整日里把自己团得肿肿的,也不肯向母亲举白旗。耸耸麻木泛红的鼻子,我估摸再撑不了几日,就要伤风了。这天是周五,学生当然都爱周五,不过这天还有些不一样,放学铃响,教室外边竟然飘起了雪子。小城久违的雪,还是初雪。大家伙儿都情不自禁伸出手接雪花,欢笑快活,祈祷雪下得再大些。陈年周五也不用晚自习,我就等他一块儿回家。跑到高一教室前面,三三两两地有人出来,我先瞧见一个熟面孔,是韩笙。她对我笑:陈年收拾书包呢,待会就出来。我也对她淡淡一笑。上回也是来等陈年,我借机就还了她那瓶酸奶。当时韩笙还略有些困惑,问我好好的怎么请她喝酸奶。我心想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正准备说“负你所托,不请你喝一瓶过意不去”,可一看见韩笙温柔的笑,我张口就是:喜欢你就请你喝咯。说完就看见韩笙的笑里多了点娇羞。我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这张嘴啊,我要是个男的指定不是个好东西。然而事实证明,我是不是男的都不妨碍我不是个好东西。
陈年一走出来,先将我的手握住了。他叹了口气,这么冰,你怎么写得了字的。陈年的手掌比我宽厚,也比我温暖,很快就把我的手也捂热了。我忽就想起小时候的冬天,我去牵母亲的手,她猛地一躲:这么冰?别碰我,自己插口袋里捂捂去。我一愣,然后陈年过来了,攥着我的手放进他的口袋。我看着陈年又傻呵呵笑起来。
我一只手捂在口袋,一只手牵着陈年取暖,就这么一路往站台走。老实说也到年龄了,兄妹俩走个路还拉手,似乎有点让人看笑话。不过陈年看起来并没有在意,我就更没什么可在意的了。到了站台,陈年却不停下等公车,他说,周末不急,我们走回家吧。
我觉得他脑子有病。刚刚的温情刹那幻灭,我尖刻道,我没发烧你倒先烧糊涂了?走回家要快半个钟头,还是这么冷的天,陈年你是不是存了心想冻死我好独自继承家产啊?
陈年淡然以对:我们家的负家产吗?你要愿意我可以都让给你啊。
少有让他的嘴占了上风。行,我无言,甩开他的手:要走您自个儿慢慢走,雪天漫步,闲情雅致,我个俗人先回家烤火。
眼看公车缓缓驶停,陈年又拉住我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只好跟着他走。
这一路雪越下越大,杨絮似的,地面很快皑皑,倒不觉得很冷了。到了一个路口,陈年说:你在这等我会儿。
我拿眼瞟他,十分狐疑。眼见着他拐个弯,进了家门铺。我凝神一看,是服饰店。不会吧?
很快,陈年拎着个手提纸袋走出来,他朝我晃了晃,笑里几分得意。
我接过手提袋拿出里面物什,羽绒服和手套。羽绒服是白色的,时新款式,简单大方,手套是翻盖式样,写字时可以露指,很方便。我不敢置信,问:给我的?
陈年扬眉:试试看合不合身。
我飞快脱下身上两件臃肿的外套,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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