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春山 第1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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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的冻牙,还要塞满一兜子,最后喂了马骡子一块。
这个冬天没有被拘在屋里,蔓蔓每天都是笑着睡下的。
冬春虽然漫长,但有了聊以慰藉的快乐,大伙也不觉得那白呲呲的天瞅着难受了。
在春山湾盛行玩爬犁的时候,初六的下午,又落起小雪的天里,土长让驴拉着她自制的爬犁过来了。
“这玩意是耐用哈,该说不说东北那旮旯的人脑瓜子就是好使,”土长栓了驴子,掸掸身上的雪,满眼都是对这爬犁的稀罕,胜过了她那架快散架的破车。
姜青禾在捣罐罐茶,往里头搁红枣时说:“可不是咋的,坐那爬犁上,到外头走一趟,比在屋里头憋闷开阔多了。”
她说话的时候,院子里蔓蔓的笑声传来,小娃正跟她几个坐着爬犁过来的好朋友在打雪仗,徐祯当裁判。
姜青禾笑了声,端着熬好的罐罐茶递给土长,土长接过也忍不住笑道:“俺这个冬才觉得湾里活起来了。”
以前冬天就像大伙说的白刺拉瓜的天,躺在炕上过着昏三愣四的日子,不晓得到哪个时辰,吃饭上茅厕天黑就睡,没意思透了。
可这会儿,去冰上打滑,在雪里玩爬犁,坐在爬犁上去把式学堂,烧了火堆大伙一起坐那唠一唠。又或者是小娃揣着钱,自己撑着木板,抵着两根木棒,用脚时不时呲一下,凑钱去王盛那买地老鼠,塞雪上放。
土长捧着茶心下感慨,她贴着杯子抿了口说:“找个安静的地,俺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姜青禾了然,提着炉子去后面她的书房,放下炉子,拉开窗帘,还跑去拿了一碟干果和酥饼放在圆桌上。
摆好过年待客的架势后,姜青禾才坐下来,双手捧着杯子道:“土长你说吧。”
土长被她搞得一愣,随后伸手拿了个核桃剥着,她想了想措辞,最后还是直接说:“俺这会儿过来,其实有个事情想问问你,你听听,再决定要不要应下。”
姜青禾把盖在自己腿上的毛毯拉了拉,她知道应当是件大事,土长的脸色从未如此严肃,她便也正经起来。
“在说这件事情前,俺先说说旁的,”土长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望着半开的窗外白茫茫的院子,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俺爹在几十年前当土长时,那个时候叫里长。”
“里长管地管人,啥事都摊在他的头上,那会儿大伙又是逃难来的这里,啥也闹,争地争农具,一点小事就开打。”
“俺出生后十来年才好了些,相处了大半辈子,人也熟络后,俺爹才好管了些,那会俺们这算是荒滩,人穷得连衣裳都穿不起,衙门也懒得来。”
土长回忆着,“后来到了俺做土长,就没有里长的叫法了,衙门说要叫保长,十户为甲,十甲为保。”
“保长要管匪患,要管自己手底下庄户的安危,俺院子旁那座高房子你晓得吧,俺在那上头睡了十年。”
“不止这样,到了俺这时候,衙门要对春山湾收田税和银子,”土长呼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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