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欣(03)
第(2/19)节
,凶死的人不能进村,抬回来芝芝后,大伙就在她家门口的打麦场上,搭了一个席棚,停棺殡葬。没衣服,欣欣妈相好的姊妹,拿裤子的拿裤子,拿袄的拿袄,没头发,大伙从医院找了一个护士帽给芝芝戴上,没棺材,乐昌木器厂的老师傅们,锯的锯,刨的抱,三下五除二,一付硬二五的桐木板,就抬进了灵棚。
没到下午,大伙就把芝芝穿戴停当,放入棺内,杨大妈对扶柩痛哭的梁欣说:“妮,你妈走了,你爸不在,我娃是一家之主,回去把你妈的衣服新的旧的全拿来,给你妈塞上,别让你妈到了阴间,寒寒碜碜。让你爷爷奶奶笑话。”
这时,一个好心的大婶端来一盆清水,并拿起泡在水中缠着棉团的高粱杆,边抽泣边递的对梁欣说:“妮呀,你妈爱干净,给你妈洗洗脸尽尽孝吧!这是你妈最后一次洗脸了,洗好洗净,别把眼泪滴到你妈身上,让她哭着见闫王爷。”
十五岁的梁欣大人似的点了点头。她踮起脚,俯下身,拿起棉球,小心翼翼的在母亲脸上擦着,嘴里喃喃的念叨:“别怕,你女儿知道你爱干净,你闺女给你洗脸哩!”
日头落了山,家辉的亲戚与芝芝的相好,陆续都来了。
要钉棺了,欣欣,民民拉着不放,“妈呀,妈呀,我冤死的妈呀!”姐弟俩向前哭着喊着,……可这棺不能不钉呀!
夏夜,星光闪烁,异常闷热。偌大的灵棚,孤孤的棺材,昏暗的电灯,嗡嗡的电扇,还有一双哭抱一团的姐弟。
灵前的供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糕点。正中倚棺的芝芝遗像,依然是那么笑咪咪的,无拘无束。不管白天黑夜,她都看着前来吊唁的人们。一连几天,凡是来人瞧着这一对尙未成年的为母守灵的姐弟,不管男女,谁都是难受的“咯吧,咯吧”掉眼泪。
苦命的芝芝,苦命的孩子,苦命的一对年幼无知的没娘儿女。临埋的那一天的后半夜快天明了,前来探望的乡亲,都轻手轻脚,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姐弟。你瞧,她俩甜蜜的笑着,睡着,也许他们正梦见善良的妈妈,跟着慈祥的父亲,从遥远的地方回来了,亲昵的摸摸闺女,逗逗儿子,呼唤着她们的小名……姐弟俩沉浸在幸福的漩涡中。
【十二】七天后,大伙帮忙安葬了芝芝,又过了七七四十九天,杨支书托县上当县长的老上级,给家辉服刑的单位,说明了情况,请求探监。那里的监狱长颇为同情,特许杨支书带孙女到霍县煤矿探监,父女团聚。
得到允许,杨支书携带孙女,一路搭汽车,换火车,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才到了霍县。那料,下车后,离那还有十几里。一路上山道弯弯,怪石嶙峋。时高时低,摇摇欲坠。偌大的山沟,爷孙俩匆匆而行,山高人小,望而生畏。等到爷孙俩找到家辉服刑的煤矿,天已经黑了,山风嗖嗖,漆黑一团。
虽梁欣见父心切,但狱中有规定,会见只能在明早八点以后,并且只能十五分钟。那热心的刘监狱长,将爷孙安置在自己家中,并叫当管教的妻子,为爷俩作了一顿可口的面条。
饭
第(2/19)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