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做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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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盘是不锈钢做的,又是新的,锃光瓦亮,比镜子都亮堂,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寸,柳树偷看的时候,偏偏她就竖着拿了,柳树的一举一动都映在这盘上,入进她那对狐狸眼睛里。花凤婶顿时满面生春,嘴角上那颗淡淡的痣,被淹没在似是而非的妖媚的笑容里,水蛇腰大肥腚,扭得频率更勤,摆得幅度更大了,弄得大伙儿都止住嘻哈,停下筷子,一齐回过头来观瞧,就连她儿子程阳,也顾不上是亲娘,占起这不该他占的的便宜来。柳树自然也不能错过这便宜,瞧这大肥腚,咋就这么勾人呢?要是能骑上一回两回,就算被阎王爷折掉半年阳寿,那也值了,不知那晚在河滩上被折了阳寿的那位,是谁?正寻思着,手臂上冷不丁被余满儿用力拧了一下,柳树吃痛,忙端起汤来喝,一来解渴,二来掩护。
其他人怎么占花凤婶便宜,余满儿都不管,只她的大树哥不行,别小瞧了这妮子,身子骨虽弱,脾气倒是不小,发将起来,柳河的水也要浑上三白天三黑夜。余满儿拧过了,手仍落在柳树臂上,防他再次不老实,直等到瞧不见花凤婶的骚影了才松开,松是松开了,却生起闷气,小嘴儿撅得能挂上一只油瓶。柳树岂又不懂余满儿对自己好,可始终当她是妹子,哥看下女人,又和你搭什么噶了?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柳树不痛快,不怎么爱搭理余满儿。那程阳,坐在余满儿另一边,大献殷勤,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这表现不像是追求者,反倒像长辈爱护起晚辈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伙儿扯破了嗓子,天马行空吹牛皮,数程阳吹得最山最响,但都是些不入耳的荤段子,惹得余满儿老大不高兴,要回家。程阳一看,回就回吧,他有车,他来送。余满儿不让,要自个儿回,程阳正追求她,自不敢对着拗,万一惹恼了美人儿,那可吃不了兜着走,便来求柳树说说,希望能说服余满儿让他送一送。哪知柳树却说自己来送,他也正要回去,顺路,正好。余满儿竟就应允了,气得程阳要跺地板,无奈,柳树送就柳树送,好歹他答应过要帮自己拿下余满儿的,而且柳树对余满儿咋样,他程阳心知肚明,想来不会钻空子挖了自己的墙脚。
柳树和余满儿离开皇粮庄头,一路来到柳河边,听到流水漴漴,余满儿才消了些气,拉大树哥到草地上坐会儿。刚下过雨,草叶子上全是水珠,余满儿打开雨伞,垫在两人屁股底下。柳树瞅瞅星空,又瞅瞅余满儿,见她痴望着星星闪烁,大大的眼睛里又是哀又是怨,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便拉拉衣角,想说两句哄妮子开心,却被她抢在前头。
「大树哥,我要嫁人了。」
「啥?嫁谁?程阳?」
「是镇上吴老板的儿子,我这次回来,为的就是这事儿,我妈已经收了人家的彩礼,说过两天就带我们去领证,年底再办喜酒。」
怎么会是他?柳树这一惊非同小可。吴老板是镇上首富,世代干药材的营生,买卖做得红火,大江南北都常来往,家资巨万,嫁入他家,本该是当少奶奶的命。只是他那儿子,是个傻子,长得丑陋,又缺心眼儿,就会到田间地头捡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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