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梵音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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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来不及念给想念的那个人听,她在梦中突然感到一阵悲凉和难过。
冷不防胳膊被抬起来,贴身的绸衣衣袖直被挽及肩,心中的悲凉一下子凉到手指,男女授受不亲的大妨,凤九身为一个神女虽然不如受理学所制的凡人计较,但授受到这一步委实有些过,待对方微凉的手指袭上肩头,携着花膏将白日里碰得淤青的肩头一一抚过时,凤九感到自己打了个冷战。这个梦有些真。灵台上的含糊在这个冷战中退了几分,再次试着睁眼时仍有迷茫。她觉得被睡意压着似乎并没有能够睁开眼,但视线中逐渐出现一丝亮光。这种感知更像是入梦。
视线中渐渐清晰的人影果然是帝君,微俯身手指还搭在自己的肩头,银色的长发似月华垂落锦被上,额发微显凌乱,衬得烛光下清俊的脸略显慵懒,就那么懒洋洋地看着她。
帝君有个习惯,一旦入睡无论过程中睡姿多么的端正严明,总能将一头飘飘银发睡得乱七八糟。凤九从前觉得他这一点倒是挺可爱的,此时心道若当真是个梦,这个梦真到这个地步也十分难得。但,就算是个梦也该有一分因果。
她待问东华,半夜来访有何贵干,心中却自答道,应是帮自己敷白天的淤伤;又待问,为什么非要这个时辰来,心中自答,因木芙蓉疗伤正是半夜全身松弛时最有效用;再待问为何要解开自己的衣裳,难道不晓得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个礼教,心中叹着气自答,他的确不大在意这些东西,自己主动说起来估摸还显得矫情。但除了这些,又没有什么可再问了。
按常理,她应该突然惊叫失声退后数步,并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蛹,做神圣不可侵犯状怒视帝君,这个念头她也不是没有动过,但这样一定显得更加矫情且遭人耻笑吧?
凡事遇上帝君就不能以常理操制,要淡定,要从容,要顾及气量和风度。
凤九僵着身子任帝君的右手仍放在自己有些肿起来的肩头,将气量风度四字在心中嚼了七遍,木着声音道:“我醒了。”
烛影下东华凝视她片刻,收手回来在白瓷碗中重挑了一些花泥比上她的肩头,道:“正好,自己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你扣得这么严实,后肩处我涂不到。”
他让她解衣裳如此从容,凤九着实愣了一会儿,半晌,默默地拥着被子翻了个身:“我又睡了。”
翻到一半被东华伸手拦住,帝君的手拦在她未受淤伤的左侧肩头,俯身贴近挨着她道:“你这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声音中竟隐含着两分感觉有趣的笑意,凤九惊讶转头,见帝君的脸隔自己不过寸余,护额上墨蓝的宝石映出一点儿烛影,眼中果然含着笑。她愣了。
帝君颇不以为意地就着这个距离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你伤成这样,我会对你做什么?”
凤九尽量缩着身子往后靠了靠,想了一会儿,气闷地道:“既然你也晓得我伤得不轻,白天怎么不见帮我?”半梦半醒中,声音像刚和好的面团显出几分绵软。补充道,“这时候又来装好人。”头往后偏时,碰到后肩的伤处轻哼了一声,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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