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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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不是云小姐了。
云舒带着后悔与小小的绝望,幡悟薛霁原来是小提琴的音乐。然而站在橱窗外,她们倏然在这句话的结尾相隔了绝对的壁垒。她几乎快要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跟着薛霁的脚步离开走廊,再杵着两条已麻木的腿走进办公室的了。
高高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是b某班的班委。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她停下脚步想敲敲虚掩上的门,遣自己去寻薛霁的老师却先她一步抱着备课材料拉开门往外走,她旋即很乖巧地接过他手里的教具与玻璃杯,往走廊尽头靠近楼梯口那间教室而去。薛霁心领神会,手放在门上时不忘感激地朝他致谢,在b某班负责给年级中游的学生授课的同事却在回应她“小事,小事”之余一脸的后生可畏。
云舒甫一迈进办公室,几乎是堪堪露出半边身子,几米开外专提供给老师与家长“家校互通”的沙发处就冲上来个暴跳如雷的身影,一路带他来四楼“找外甥女解决点家事”的保安被这阵仗唬得掏出斜插在皮带里的警棍大声吆喝,但始终动作慢半拍似的,等他的耳光已经快劈到云舒脸上、又被薛霁半道截住,两人僵持不下时,才走上前来要将这中年汉子拉开。
谁知道这个几分钟前才被叁言两语劝住,口口声声说小孩子再怎么犯错自己也有分寸的男人这一巴掌可真是下了十成十的死手,保安伸手去拉扯云舒姨父的工装衣袖,腰间别着的一连串钥匙跟着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得出奇,仍鼓着腮帮子和年轻的女老师对峙着,像是不愿当着外甥女折自己的面子。
保安本就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在一群天地亲师皆不放在眼里的少男少女嘴里干脆就是个门卫而已,一时将两人拉扯不开,反倒被这个壮硕如牛的男人另一只手向后甩飞,钥匙又是稀里哗啦一阵乱响,这回显得老门卫分外狼狈。他只好按通寻呼机让在学部巡逻的年轻同事快来救场,真想不通这看上去身上没有二两肉的女人是怎么接住这炸雷般一劈的。她还一伸手,把那女孩别到身后去了。
“可以,可以!我不读书,还不明白现在的世道已经该学校老师包庇学生偷钱了?”
他一看见薛霁背后的云舒就火从中来,恨不能把这一巴掌顺顺利利地劈到这小贱货脸上——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直接无视妻子的心软,把这个拖油瓶远远甩回她娘家在乡下的亲戚那里去才好。
云舒的姨妈昏头昏脑不会算账,这是他早已包容到不能再包容的妇人可恨的愚蠢。她放任他那赌鬼连襟的女儿住在家里,吃穿用度哪一项不必花钱?这个外甥女是团趴在他身上拍不掉的吸血虫!甚而更过分,她对勉强让自己不至于无归依的家庭毫无感激之情,这是得以印证的——
云舒身上有种与流浪猫狗难驯野性分外贴切的气质。
她养不家。
她对小旭那一副明显鸠占鹊巢又总爱把不耐烦写在脸上的模样,总还把自己当从前的身份,过得多么金贵似的,刚到学龄的表弟在她用淋浴间时推开门误打误撞进去,她便要极刻意极恶意地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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