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鬓头春(十)
第(3/5)节
伞举过梅沉酒的肩,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商铺,“…前路车不便行,劳烦梅公子自行骑马了。”
梅沉酒入城虽早,却不料到在关城开市更早。两人没走几步,开市的街鼓就已震天响起。眼看着来往的人愈发地多,她也便适时噤了声。
关城设有二门,入向阳门,出西成门。
长贵领着人走到西成门时,侍从已各自牵马等候。交予梅沉酒的马浑身黑亮,她小心走上前去时便极其乖巧地低头任由她抚摸,像是能通人心。
梅沉酒摩挲着马背上粗糙的缰绳,平日惯常抵书的掌心被沙砾硌得生疼。不疑有他,她利落地翻身上马跟在长贵之后。
西成门大开时,梅沉酒只见满目荒芜尘土,广袤沙地之上的艰难地蜿蜒出一条蛇形的走道。一路上她抬头望天低头察地,视线回到沉默的四人中时,唇齿间只余下一声叹息。
途经狭隘的关口,梅沉酒不自觉地抬头看。青天恍若被刀斧切割成一条混浊的细线,夹在赭色的陡峭岩壁间。而沙地间长久的风将岩壁凿成嶙峋模样,偶有碎石坠地,惊得马匹侧首低嘶。
晨间的边境寒意侵骨,梅沉酒紧着衣衫从天光乍现看到赤金日轮悬在天际,终于隐约见到远处密布在山头的千帐。日上叁竿,梅沉酒随手摘帽一绞,汗液便从纱间溢出,没入沙土后就消失不见。
千帐将近,却又朦胧似幻。毒辣的日光于赭色的沙土间唯汇成扎眼的一点,让梅沉酒几乎一眼就能看见那唯有两人站守的窄横门。黄沙扑朔之下,原本滑稽的场面也显得寂寥起来。
长贵回过头来命梅沉酒走在最前,她认得那两人身上着的衣甲确属邑国,这才夹着马肚向前。
横门远比梅沉酒所观要高大许多,但白石上所雕的绮丽的花纹她一种都辨识不出。两侧的士兵在梅沉酒要过横门前就已将她拦下,就连下骑这番动作也被制止,颇有把守大关的意思。她犹疑片刻,这才在牢握她身下马匹缰绳的士兵的注视下,将手谕从衣襟内取出。
两人反复查看后对视一眼,这才放下警戒。他们牵过梅沉酒的马,恭敬地引着七人向更深处走去。
横门一过,原本模糊的景象就变得开朗起来。梅沉酒远远地就能听见军队操练的声响,来往或奔走或行路的士兵皆双目如炬,神气异常。大小营帐星罗棋布,梅沉酒虽不精通行兵打仗,却也觉得营帐的位置散中有序,心中叹道宁泽的确是个人才。
前行的道路并不远,梅沉酒却觉得煎熬。军营内的士兵各个血气方刚,怎能容忍她如此气焰嚣张地“招摇过市”;更不必说她驾马而行,或许还冒着违反军纪的风险。可与梅沉酒心中的担心恰恰相反,经过他们的队伍只是同引路的士兵点头示意,没有一人抬头对她提出质疑。
梅沉酒犹疑着回头看去,发现长贵和五名侍从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好在两人恰巧已在青白的军帐外停下,一人抬头郑重对梅沉酒道:“商大人就在帐内,梅公子请。”
马被牵开,梅沉酒扬帐俯身而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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