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狄浦斯之逆》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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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地回答过后依旧陷入沉寂,餐桌上更多只有银刀割开肉排的粘质细响与杯底磕上餐布的沉闷轻声。少年有时让余光溢出眼梢,悄悄观察继父,慢慢也总结归纳出他用餐的口味偏好,明显地嗜甜,从来不用辛辣的胡椒酱,不管咖啡还是红茶都要多加几块方糖,不小心吃到青椒之类的蔬菜都会拢起眉心别过脸轻咳几声,与年长者平日成熟完美的举止形成反差,让他好笑之余萌生奇异亲近感。日复一日的靠近到底磨平些隔阂,他面对继父的问话不再局限于客套的回答,偶尔也主动开口,提及学校的课题、比赛的胜负与同伴的玩笑,像只逐渐熟悉放下戒备的小狗开始叼回亮晶晶小玩意转着尾巴乞求夸奖,察觉自己说起兴了便蓦地抿紧唇,在对方隐约含笑的目光中耳根涨成一片珊红,欲盖弥彰地埋低脸大口咀嚼餐食。有时餐后塔尔缇斯跟他多待一会儿,检查学业似的翻翻他的课本作业,或者偶尔有兴致在他练习弹奏时握住他的手拨弄几个音符,当他画简笔画作业画得焦头烂额时划一眼他的作品,用一种微妙的语气评价说长翅膀的鲸鱼挺有创意,他脸颊整个红透小声反驳是猫头鹰不是鲸鱼,alha被逗笑似的,抽过画纸,平日里签署公文的手指夹起铅笔,寥寥几笔勾画栩栩如生的神韵,将他心底那点本就稀薄的不忿勾兑成簇新的惊叹。
接送少年往返学校的司机换了新的,偶尔塔尔缇斯回庄园顺路便接他一起。他记得那天才下了剑术课,体力消耗让他困乏得厉害,上了车坐在继父身边,没说几句便迷迷糊糊睡过去,半梦半醒间被细钩似的浅淡科隆水味勾住,眼睫掀开一线,发觉自己从直坐变成斜倚,脑袋靠着质地坚实隐有起伏的某物,平稳心跳自耳蜗传播扩散震颤全部心神——他在塔尔缇斯怀里睡着了,身上还披着人的外套,像小丑鱼安寝在海葵致密的包裹中,呼吸间满是alha的气息与体温,连肺部与循环血液的心脏也被那微烫毒素攻陷彻底,沦为自内瓦解的特洛伊城,一片兵荒马乱让他几乎想立刻弹起,又被一种奇异感受按捺着继续装睡。alha由他靠着,空余的那只手拿了份报纸翻看,食指和中指夹着纸页——习惯动作,他知道的。
第二学期末少年试着向继父展露一点孩子气的任性,借学业成绩为由索要奖励,alha接过成绩单划过清一色优秀的评价,称赞地点点头答应他。假期第一天塔尔缇斯带他来到马场,叫他看见那份奖励,一匹通身纯白的阿拉伯马,身姿轮廓媲美最精致的烤瓷艺术品,肌肉块垒行走间如行云流水优美地起伏,长长睫毛温顺地低垂,打理顺滑如缎的鬃毛被阳光晒出一层铂金,宛如太阳神驾驶跨越天际的神驹。少年几乎雀跃,转着圈跑来跑去前后左右地打量,迫不及待想骑上去试试,塔尔缇斯托着他的腰臀将他送上马背,他惊喜又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两条修长小腿分在两边晃来晃去,手上试着轻扯缰绳。那马逗他玩似的忽然扬了扬前蹄,晃得他上身不稳险些翻落下去,alha及时用手掌扶住他,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翻身上来落在他背后,一只手便揽住他的腰,胸膛挨着后背,与手臂一起构成牢笼,仿佛雄狮将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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