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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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倘若要有一个女人与他共受朝拜,一来要叫她处事贤德,不能骄纵。二来则必须提防她过分干预政事,首犯则斥,再犯则罚,再叁犯禁,就别怪他势必要翦除威胁了。
可是眼前这女人,温柔安分得有些过头了,竟叫他这一套自认为天衣无缝的构想,无处可施。
宫中嫔御位同侯爵,是他的女人,更是皇朝女官。执事宫廷,总该多懂一些,别叫人轻易陷害。他既怕她知道的太多,又怕她一无所知。
禁军撤退的消息很快传到前朝。从锦章殿传来的臣子请求觐见的折子,如雪片般飞来。李霁除却恢复向太后的晨昏定省,群臣几乎一概不见,只在闲暇时亲笔安抚回复。
唯独御史大夫商吉以及几位太后近臣的奏章,压在案头几日不发。最后才下令召见。
商吉上的是辞呈。他下了激流勇退的决心,但多日来未见皇帝批复,倍感忐忑,不料突然成为皇帝面见的头一个臣子。
宫人领他登上沧池旁的高台。
风萧水寒,商吉自知当初向太后举报皇帝赦免事,自己是罪魁祸首。皇帝如今安然无恙,而他凶多吉少,心中愈发惶恐。
皇帝坐在台上,穿着常服,观赏苍碧的池水边枫红菊瘦,笑着与身侧的一位清丽出尘的宫娥闲话。
看上去温和安适,举动闲雅,与寻常贵族郎君无异。
见商吉跪拜谢罪,皇帝颔首道:
“朕知卿惶恐,所以特意见你。当初赦免赵、王二人的事情,即便瞒得了一时,难道太后将来就不知道吗?”
商吉鲜见这样的皇帝。年轻的君王面上难得恬淡,无喜无忧:“你匡正廷尉的判决,也是职责之内。御史大夫不就是如此行事吗?毋须不安,这辞呈朕就当不曾见过。”
言罢,领着那宫娥徐徐离去。商吉伏在地上,心里头不是滋味。如今皇帝转危为安,做小伏低,连朝政都放权于太后,不敢领受他的辞呈,情理之中。
可是太后总归要老的,而陛下终有如日中天时候。
他怨恨太后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当年她还是美人时,宫里的事情尚还让他知会,如今一手遮天,竟也不给他安排后路。
今上的后宫过于清净,叫他连攀附的门路都无迹可寻。他盯着那宫娥窈窕的背影,凄凉中仿佛看见一根摇曳的救命稻草。
“前朝后宫,有时可真是相互勾结。”带阿环回到玄元殿,李霁在六博棋盘前坐下,四下无人,他脸色一沉,恼怒地说。
阿环看他神情,对朝政事不敢轻易置喙。
他紧拈着象牙的博筹,用力敲在鎏金铜棋盘上,心事重重道:
“今日见这个人,倒是让朕想起从前事来。朕幼时和宫人玩捉迷藏,躲进两道宫门之间夹道的树丛里。结果宫门落锁,将朕困在了里头,到晚膳时,宫人四处寻朕不见,吓得惊慌失措。”
“太后知道这事怒不可遏,要处死朕的侍从宫人。朕为他们求情,太后不肯。这时候太傅再叁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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